夏侯玄抬起手,示意李书岳稍安勿躁,拿起麦克风喊道:“诸位!父老乡亲们”
“今日,是三百三十六个家庭的大喜之日,也是我北州的大喜之日!”
“本王言出必行!从今往后,每一年,王府都将为我北州的功臣,举办这样一场集体婚礼!让他们风风光光成家,安安心心立业!”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王爷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中,一个刚领了喜糖的孩子被他爹扛在肩头,学着大人的样子,用稚嫩的嗓音高喊:“王爷千岁!”
他爹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吃!还不快谢谢王爷,不然你哪有肉吃,哪有糖拿!”
一个工程队的老工人,捶着胸口,对着身边的人吼道:“听见没!每年都办!我儿子还没成亲呢!明年,明年说不定就是他了!回去我就让他报名工程队!”
“可不是嘛!王爷亲自证婚,还发了那么重的誓,这天底下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我家二小子明年也该说亲了!让他好好干,争取明年也站上这礼台!”
“跟着王爷,没错!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台下的独眼龙,此刻眼眶泛红,他紧紧握着身边张晴的手。
夏侯玄继续道:“婚典已成,今日本王做东,全城同乐,流水席连开三天!愿诸位吃好喝好!愿我北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说完,他将麦克风交到身侧的苏晴鸢手中。苏晴鸢接过麦克风,仪态万方地开始主持接下来的宴饮事宜。
夏侯玄则对李书岳递了个眼色,两人不再看台前的热闹,转身快步从礼台侧后方悄然离开,将那满城的欢庆与喧嚣,都留在了身后。
……
城建司内。
数十名穿着统一灰色工服的汉子,正围在巨大的沙盘边上,他们是刚刚从南境返回的测量队小队长。
他们正将手中一卷卷绘制的实际考察图摊开,对照着,进行着最后的拼接与塑造。
“老张,你这块不对!庆州的九曲河在这里应该有个大拐弯,你给画直了!这要是修路,得绕多大一个圈子?”一个脸膛黝黑的汉子指着沙盘上刚画出的一条蓝色细线,大声嚷嚷着。
被称作老张的队长不服气,拿着自己的测绘图纸,喊道:“老苏,我带人沿着河走了整整五天,就是这么个走向!你看我这标记,误差不超过半里!反倒是你,你负责的西侧那片丘陵,高度肯定标错了,那几座山头看着不高,实际陡得很,咱们的坡度尺都快竖起来了!”
“我标错了?我算坡度比你打算盘还溜!不信你把图拿来对对!”
“对就对,谁怕谁!”
另一边,负责安州测绘的几个队长也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
“安州水网密布,几条主要河流的宽度、汛期水位,都得标注清楚。尤其是安江,前后贯穿着几十个村子,是咱们未来修桥的重点。”
“放心吧,刘队,我们专门在安江边上守了五天,把早晚的水位变化都记录下来了。”
他们一边争吵,一边用各种颜色的细沙和黏土,在沙盘上塑造着地形。山脉的褶皱、河流的走向、城池的轮廓……一个真实而立体的南境三州,正在他们手中逐渐成型。
夏侯玄一身玄色常服,与官服微乱的李书岳一同步入。
前一刻还吵得面红耳赤的几十号人,齐刷刷地停下所有动作,转身看向夏侯玄,抱拳躬身。
“属下参见王爷!”
夏侯玄走到沙盘边上,绘制到一边的地形图,说道:“诸位,都辛苦了。”
“这一去南境,两个月,风餐露宿,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