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站起身,说道:“右贤王,合作的细节,我们往后在谈。眼下我有些内部事务需要处理。”
他转向钱多多,吩咐道:“钱掌柜,右贤王剩下的羊,全部换成蜂窝煤。”
蒙拉也站起身,对着夏侯玄行了一个抚胸礼:“谢王爷。”
。。。。。
夏侯玄带着赵大牛,出了王府,前往城建司。
刚到城建司门口,李书岳迎了上来,他凑到夏侯玄身边,低声道:“王爷,宋大人烧的那些纺织厂账本,都有备份,属下早就安排印刷厂的人印刷了一份,存放在厂里的仓库内。”
夏侯玄脚步未停,打断他的话道:“李文使,什么备份?本王怎么不知道。”
“另外,从城建司抽调一支二十人的勘探小队,备好物资,跟着北元的右贤王返回北元王庭,去勘探清楚那座露天煤矿的具体位置和储量。此事要快。”
李书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恭敬地应道:“是,是,王爷说的是,没有备份!宋大人烧毁的,就是唯一的原账本。下官这就去安排勘探队!”
夏侯玄大步走向那间挂着“核算总司”牌匾的房间。
一股纸张燃烧后的焦糊味,飘出。
只见房间外烟气缭绕,一个铜火盆摆在门口,火光熊熊。
宋之问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官帽不知丢到何处,坐在门口,撕扯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一边撕,一边往火盆里丢,嘴里还念念有词。
“什么狗屁‘机械维护费’!织机坏了找木匠修便是,何来‘费’之一说?简直闻所未闻!”
“‘流水线计件工薪’?荒唐!工人按月支取俸禄,天经地义!如此计件,岂不乱了纲常法纪!”
“还有这……‘染料损耗率,百分之三点五’?狗屁!纯属狗屁!这损耗几何,全凭他一张嘴说,如何查证?监守自盗!这全是监守自盗的由头!”
他将手中的纺织厂账本撕成碎片,扔进火盆,火苗“呼”地一下蹿高。
烧完了那本,他又拿起另一本,封皮上赫然写着《北州书院月度开支详录》。
“孩童管饱……一月花费上千两白银……岂有此理!”
宋之问看着账目上的条陈,气道:“蒙学开智,教其识字明理即可!管饱?惯子如杀子!王府的钱,就这么白白喂给这些泥腿子的种?败家!败家之举啊!”
夏侯玄走近,呵斥道:“宋大人,我父皇派你来北州,是让你协理账目。你就是这么给本王整理的?”
宋之问的动作猛地一僵,他转过身,看到夏侯玄。
他指着火盆,质问道:“王爷!你问我?我倒想问问王爷!这纺织厂的女工,本该在家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你却将她们聚集于此,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夏侯玄一言不发,走上前,一把抓住宋之问枯瘦的手腕。
“你……”宋之问又惊又怒。
“宋大人,纸上谈兵,终究隔着一层。”
“走,本王带你去亲眼看看。”
……
夏侯玄将宋之问带到工坊区的纺织厂。
一进厂区,宋之问就被那巨大的厂房震慑住了。
夏侯玄领着他,先来到一间相对安静的偏房,这里是机械维修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