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说完,将手中的木杆随手递给身旁的赵大牛。转身就朝着冰爽斋的大门走去。
“王爷!”
吏部派来的记录官,小跑着跟上夏侯玄的脚步,“王爷,吴国这边……就这么……晾着了?”
“晾着?”
“本王,怎么会是晾着呢?”
他侧过头,瞥了一眼身后大厅里的吴国使臣。
“我这是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去进行‘内部成本核算’和‘项目可行性研究’。你看,我多体谅他们。”
赵大牛跟在旁边,挠了挠头,他听得半懂不懂,王爷这么做,肯定有王爷的道理。
“那下官这份纪要……”记录官捧着手里的文书,有些不知所措。
“北齐的,抄三份,加盖官印,一份送父皇那里,一份交予北齐使团,最后一份,快马送往北州。至于吴国的……”
“等他们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写。”
说罢,他便迈出了冰爽斋的大门。
门外,周泰安和他的亲卫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夏侯玄出来,周泰安迎上。
“王爷,您这可真是给末将开了眼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末将以前只在说书人的嘴里听过。今日一见,才知古人诚不欺我。”
“周将军说笑了。”
“跟他们动嘴,比在鹰愁涧指挥架桥还累。走吧,回府,我得好好算算,修这两条路,需要多少水泥!”
冰爽斋的大厅里,北齐使团众人,在萧律洪的带领下,拿着那份刚到手的和谈草案,准备离开。
临走前,萧律洪还特意绕到吴国使团这边,对着吴瀚,拱了拱手。“吴兄,保重。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混账!”吴瀚看着萧律洪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啪!”
他身旁,副使顾言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够了!吴大人!”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吴瀚回头,瞪着顾言,“你说什么?你敢教训我?”
“我不是在教训你,我是在提醒你!”顾言指着中央的沙盘。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夏侯玄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路!路通了。”
“北夏的军队一日千里,他的货物可以长驱直入!我们吴国的边境,将再无险可守!我们吴国的市场,将被他北州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冲垮!”
“我们现在争论的,不是一座城的得失,我们争论的,是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国运!”
“他夏侯玄,把刀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你还在纠结于坐的是椅子还是桶?还在为了一句口舌之争,而拿整个国家的未来做赌注?!”
顾言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吴国使团们,一个个低下了头。他们这才开始思考夏侯玄提出的荒谬的条件背后,所隐藏的深远图谋。
“那……那你说怎么办?”吴瀚反问道。
顾言走到他的面前,从地上捡起那块被吴瀚摔碎的青砖,将其中一块刻着字的碎片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