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只新做的风筝,上面还画着黛玉喜欢的潇湘竹、湘云喜欢的海棠花。
“这是我让茗烟找匠人做的,等过几日天气好,咱们再去放风筝!”宝玉笑得灿烂,仿佛府中的烦心事都与他无关。
史湘云立刻忘了刚才的担忧,凑过去翻看风筝:“这个好看!宝二爷,这个海棠花的给我!”
叶天看着宝玉,心中微动。这少年看似不谙世事,却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给身边的人带来暖意。锁魂玉的“喜”情之力轻轻跳动,与宝玉身上的纯粹气息产生共鸣。
或许,这就是荣国府的韧性所在——纵然有王熙凤的精明算计,有贾政的刻板严肃,却也有宝玉的赤诚、黛玉的通透、湘云的爽朗,这些细微的温暖,像冬日里的炭火,支撑着大家走过难关。
——
几日后,贾政从江南传回消息,盐政案已查到些眉目,虽未彻底解决,却暂时稳住了局面;宫中也传来好消息,元妃娘娘病愈,还赏赐了些东西下来,荣国府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这日,贾母提议在大观园内摆宴,一来庆祝元妃病愈,二来也让大家放松放松。宴席设在藕香榭,四面环水,荷风送香,十分惬意。
席间,贾母拉着黛玉的手问长问短,见她气色好了些,十分高兴,还特意让王熙凤给她多夹些清淡的菜;史湘云则拉着宝玉划拳,输了酒就耍赖,引得众人发笑;宝钗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给贾母和王夫人布菜,举止得体。
叶天坐在末席,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锁魂玉在掌心微微发烫,玉中七情之力的光芒交织流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和谐。他知道,这并非因为危机解除,而是因为在这场风波中,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黛玉学会了放下焦虑,湘云懂得了直面恐惧,宝玉用他的方式守护着身边的人,而他自己,也从一个旁观者,渐渐成了这温暖的一份子。
宴席过半,黛玉起身去更衣,叶天正好也要透气,便跟了出去。两人走在回廊上,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先生似乎有心事?”黛玉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叶天望着远处的灯火,轻声道:“只是在想,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黛玉沉默片刻,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先生不必感慨,能拥有过,便是好的。”她看着叶天,眼中带着一丝了然,“先生是不是……快要离开了?”
叶天心中一震,看向她。锁魂玉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锁魂玉的力量越来越强了。”他没有隐瞒,“它在提醒我,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黛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却很快掩饰过去,笑道:“也好。先生本就不属于这里,外面的天地更适合你。”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叶天,“这是我亲手绣的平安符,先生带着吧,愿你前路平安。”
锦囊上绣着一株翠竹,针脚细密,显然费了不少心思。叶天接过锦囊,入手温热,锁魂玉在他掌心剧烈发烫,玉中“爱”(广义之爱)的力量骤然明亮,与锦囊上的灵气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这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跨越身份与时空的牵挂,是黛玉在这短暂的相处中,交付给他的信任与祝福。
“多谢。”叶天郑重地将锦囊收好,“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看。”
回到宴席时,气氛依旧热烈。史湘云拉着他喝酒,宝玉缠着他讲外面的见闻,没有人察觉到这片刻的离愁。叶天笑着应对,心中却明白,他与这座大观园的缘分,已近尾声。
锁魂玉在他体内轻轻震颤,七情之力已集齐其六,只差最后一种——“欲”。但他知道,这并非贪婪之欲,而是对“圆满”的向往,对“守护”的执念,是他穿越万千世界,从未改变的初心。
夜深人静时,叶天站在大观园内的假山上,望着漫天星辰。锁魂玉发出耀眼的光芒,撕裂了时空的壁垒。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悲欢离合的宅院,看了一眼潇湘馆的灯火,转身跃入光芒中。
穿过裂隙时,他仿佛听到黛玉的低吟:“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也听到湘云的笑声:“叶先生,记得带外面的玩意儿回来啊!”还有宝玉的叹息:“什么时候才能再听先生讲江湖故事呢……”
这些声音渐渐远去,锁魂玉的光芒却愈发璀璨。叶天知道,无论前路如何,这些温暖的记忆,都会像锦囊里的平安符一样,护他周全。
而下一个世界,又会有怎样的“情”与“缘”,在等待着他?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锁魂玉还在,只要守护的信念不灭,他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那最终的圆满,直到回到那个桃花盛开的地方。
新的旅程,在星光中,再次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