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顾言,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去阿姨坟前磕一百个响头,而不是在这里冲我狂吠!”
“你说什么?我妈她她连个墓地你都没给她买?林晚,你把卖房子的钱都吞到哪里去了!”
我简直要被他无耻的逻辑气笑了。
这个人,从头到尾,关心的只有钱和房子。
“是,我没给她买墓地。”我迎上他质问的目光,一字一顿,“因为阿姨临终前交代,她不想再花一分可能会被你惦记的钱,她选择把骨灰撒进了大海。”
他喃喃自语:“不可能我妈怎么会林晚,是你!一定是你骗了我妈!”
我看着他这副丑陋的嘴脸,只觉得胸口那股积郁了两年的恶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骗她?顾言,你还有脸提阿姨?”
“她到死,都在盼着你这个好儿子能看她一眼!”
“而你呢?你在哪里?你在陪着你的白月光,用她的救命钱,调理你初恋那‘水土不服’的金贵身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顾言的心里。
他痛苦地捂住头,拼命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旁边的白月见状,也吓得花容失-色,她哆嗦着嘴唇,试图再次为他辩解。
“阿言他他真的是为了顾全大局,项目离不开他”
“大局?”一直沉默的沈墨深,终于再次开口,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滩烂泥,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大局’,需要一个科研人员,在接到医院三次病危通知的紧急通讯后,依旧无动于衷?”
我猛地看向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三次病危通知?我只知道我打不通电话,却不知道医院竟然联系过他们!
顾言也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缓缓抬起头,看向沈墨深,又转向身边那个他维护了两年的女人。
“病危通知?什么病危通知?我怎么不知道?”
白月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她疯狂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尖叫。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接到过什么通知!”
沈墨深的助理,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抵赖,面无表情地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直接甩在顾言的脸上。
“顾教授,看清楚,这是通讯中心的回执记录。”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在你母亲病危期间,科考队通讯中心总共收到了三次来自医院的紧急联络请求,每一次,都被白月队员以‘家属已知悉,但项目为重,暂不打扰’为由签收,并选择了隐瞒不报。”
助理的语调平直,却字字诛心。
“也就是说,你母亲最后的求救信号,全都被你身边这位‘善良体贴’的白月光,亲手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