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良久,哭过的眼角还洇着薄红。
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她。
她再蠢也能看得出来,沈延庭之所以动怒,是因为在意。
而她,却在自作聪明。
宋南枝的指尖,无意识抚过男人胸前那道伤疤,粗糙的触感。
又让她想起了春和旅社那天。
她轻轻仰起头,声音还带着哭过的微哑。
“延庭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的却是深长的呼吸声。
沈延庭,他睡着了。
冷硬的眉眼,难得地舒展开。
——
团部办公室。
沈延庭把签好字的条子推过去,“给你嫂子送去。”
周铁柱接过来,疑惑道,“团长,嫂子查后勤部丢失档案做什么?”
“还是那批军装。”沈延庭头也不抬地整理文件。
“她说领章袖标容易脱落,要做什么损耗分析。”
“领章挺结实的呀?”周铁柱下意识拽了拽自己的。
“这得使多大劲,才能整下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噤声,后背的冷汗窜了出来。
三个月前,团长就被一个女人扯掉了红袖章。
检讨还是他写的。
沈延庭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指间的钢笔在文件上晕开一片。
周铁柱慌忙找补,“我是说这种小事。”
“您给档案室打个电话,他们指定配合嫂子,哪用得着走正式流程。”
沈延庭没说话,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烦躁地厉害。
就是这种小事,为什么能让宋南枝
是他不够主动?
让那女人看不清楚自己在他这的位置?
良久,沈延庭才抬眼,目光沉沉地压向周铁柱,“那人找到了吗?”
周铁柱跟上他的脑回路,赶紧接话,“那小子滑得很。”
“不过他最近好像很缺钱,在黑市露过面,卖了块二手手表。”
“表已经让海城的同志扣下了,正往这儿送。”
“嗯。”沈延庭用笔在台历上画了个圈。
“下个月的工作往前排,我要回海城办酒席。”
周铁柱一愣,“您之前不是说不搞形式主义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