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招待所。
宋南枝伏在桌子上,面前摆着她刚从前台要来的信纸和钢笔。
从沈延庭办公室出来,她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
虽然不知道军区关于她“卷钱跑路”的流言是谁散布的。
可她从宋家拿了钱是事实,这事儿瞒不住。
但也不能白白受了这份冤,这钱,她拿得正当。
沈延庭有意护着她,更不能让这盆脏水,泼到他头上。
有时候,她挺琢磨不透沈延庭。
来岛上有几天了,沈延庭没让她吃过一顿窝窝头就咸菜。
偶尔还会吊着一直胳膊给她开个小灶。
就像,沈延庭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作为“丈夫”的职责。
但好像,又不全是。
宋南枝垂下头,笔尖划过纸张,她写得很慢,字迹端正有力。
写完,仔细吹干墨迹,把信封折好。
准备一会去码头那边把信寄出去。
——
舟岛驻军礼堂里灯火通明,军民联欢晚会要开始了。
军区招待所里。
沈延庭抬手,指节不轻不重地磕了两下门。
“走了。”声音隔着门传来。
宋南枝从里面拉开门。
沈延庭看到她,目光顿了一下。
月白色的连衣裙,腰身恰到好处,线条纤细。
乌黑的头发编成两条松软的辫子,衬得肤色白皙。
她的脸上没有着妆,却明显让整个屋子亮堂了几分。
宋南枝抬眼看他,眼神清凌凌的,“等我一下。”
她转身去取包。
沈延庭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才移开。
不得不承认,自幼娇养的女孩子果然会发光。
谁又忍心让她吃苦?
“要是觉得烦。”他开口道,“不想去凑那热闹,就别去了。”
沈延庭这是在给她递话,怕她去了被人指指点点受不住。
毕竟这几天的流言,有点凶。
宋南枝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回过头,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为什么不去?”
“我要是真躲了,怕是更坐实了那些流言。”
沈延庭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随你。”
“到时候别哭鼻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