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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龙榻惊悟（第1页）

宫灯在殿内散发着昏黄的光。

药气很浓烈，很难散去，重重地压在云芷的呼吸之上。

她单膝跪于龙榻之前。

连日的重伤，心灵受创以及内心的煎熬已耗尽她几乎全部的力气。

但她胸中积满不甘与怨恨，便强撑着，始终未曾瘫倒在地。

榻上的天子面色憔悴。

他浑浊的双眼慢慢朝着她的方向望去。

声音嘶哑的说道：

”你……还是认为是墨寒要加害于你吗？”

”臣女亲见了刺客的面目，此事牢牢铭记于心，直至生命终点。”

眼前仍浮现那冷冽尖锐的刀锋。

那张特意让她认出的丑陋面孔。

还有……萧墨寒被带走之际那双淡然如水的眼眸。

云芷深吸一口气：

”证据充分，陛下。”

老皇帝反复念着”证据”二字。

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咳嗽又似笑。

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疲惫与轻视。

”若他真想清除罪证”

话语突然停住。

天子艰难地抬起眼皮。

他那双洞察世间变化的眼睛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深深地扎进云芷内心最隐秘的地方。

”何须留你……绘制刺客容貌？”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云芷如遭雷击。

她忽然抬头，正与皇帝那平和带悲悯的目光相撞。

若他真的要她毙命，在那荒郊野外，她最少有上千种死法。

完全无法看清刺客的模样。

哪里还能勉强留存一口气慢慢描绘那张脸。

那刺客，分明是……故意让她看见的！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

冲破了她用怨恨创建的防线。

于是就有了裂痕。

许多之前被轻视的小事接连出现。

那天皇后娘娘执意要带着她出宫祈福。

她被刺的时候，侍卫们的反应总是迟缓一些。

她陷入昏迷之际，皇后抱着她，哭声震破云层。

皇后抓紧她手臂的力度。

现在回想起来，并非仅仅源于哀伤。

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