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只剩下太子狼狈的喘息声,还有孩子压抑的抽泣。
云芷把空了的水杯放回原处。
“嗒。”
一声轻响仿佛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所以呢?”
她转过身重新看向太子。
“殿下想这样下去吗?用酒精麻醉自己,然后怒吼来发泄自己的无能,最后还威胁到自己三岁的儿子,告诉他你有多失败?”
“你!”
太子被她说得胸口一疼。
“难道不是吗?”
云芷步步紧逼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皇上说你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
“这是事实。”
“闭嘴!”
太子嘶吼。
“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
云芷点头坦然承认。
“我不懂为什么一个储君面对威胁第一反应不是反击而是买醉。”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剧毒的锥子狠狠扎进太子最脆弱的神经里。
他浑身发抖指着云芷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芷漠然地望着他这样子。
“殿下你恨,你觉得自己很冤屈,你觉得整个世界都亏欠了你。”
“可这个世界上,权力从来不是嫡庶能坐稳的。”
“今天你可以因为几句斥责就醉生梦死,明天萧墨寒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太子之位、你的荣华富贵甚至是你跟儿子的命都会被他轻易地夺走。”
“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最后这句话云芷说得很轻,但还是让太子整个人抖了一下。
所有的酒意和怒气一下子都没有了,只留下刺骨的寒冷。
他想到父皇扔掉的奏折,想到萧墨寒离开京城时候声势浩大的场面。
想到民间流传的“王爷贤,太子弱”的流言。
恐惧。
一直被他强行压抑下去的恐惧如今被云芷血淋淋地剖开呈现在空气中。
他会死。
太子身体晃了晃,靠着矮几才没倒下。
他抬眼又看向云芷。
此时此刻的女人仿佛是一个洞悉着他所有心事的恶魔。
“你……到底想说什么?”
声音干涩,第一次带着探寻。
云芷终于靠近了他。
她没有蹲下来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想说殿下。”
“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去做点什么。”
“做什么?”
太子条件反射般反问。
“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云芷回答得很干脆利落。
“兵权、人心还有……你父皇的信任。”
太子像是听见了最荒唐的笑话一样挥舞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