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应声而入,垂首肃立,不敢有半分逾矩。
“王爷。”
萧墨寒的背影像铸铁一样冷硬,没有一丝温度。
“去准备热水,准备好干净的衣服。”
“今夜,她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侍卫的身体几乎不可察觉地颤了一下,然后领命退下,把门轻轻关上。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房里死一般沉寂。
女主人三个字,就像冰山重重砸在云芷的心头。
她的血仿佛就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当然知道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女人,在深夜被权势滔天的男人宣布是“女主人”,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荣誉,这是烙印。
这是宣告所有权的手段。
这是……侍寝的别称。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代价。
从此以后,彻底属于他的人了,身体与灵魂一起出卖。
云芷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锐痛勉强维持着她的清醒。
可心口翻涌的酸涩屈辱几乎将她溺毙。
她看着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
他像一座山峰一样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压抑的空气里时间缓缓流逝。
云芷呼吸困难。
她在等,等那个人转过身,等他说出更明确的话,等他亲手撕掉她最后一片尊严。
可是他没有说。
就像一尊雕像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加可怕。
它仿佛有一种魔力在无声无息中催促着你,在冰冷地等待着你去主动献上自己。
云芷惨笑起来。
对啊,她是被人当做一件东西来交易的人了,哪里还有资格等着主家开口发话?
她要主动,要做出足够的“诚意”。
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厉害。
那是从灵魂深处涌出来的寒意夹杂着恐惧、屈辱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张冷漠的脸庞。
眼前浮现出父母温暖的笑容:
爹,娘……女儿不孝,女儿只能用这种方式救你们。
颤抖的手慢慢抬起来,摸索腰间的衣带。
丝质的衣带冰冷滑腻,摸得清清楚楚,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一般。
她的手指发僵,笨手笨脚地解开平时最熟悉的结。
一次、两次……
指尖用力到没有血色,那结却是越解越紧。
冷汗从她额角渗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
“窸窣”一声轻响,在这安静的房子里面显得格外刺耳。
萧墨寒的身体陡然僵住。
他没回头,他知道她做了什么。
那个声音很小,但是像是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一样。
她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不可能。
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