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猛然抬头,目光似刀锋,狠狠扫向四方。
是谁救了她。
刚刚低喝的声音,推她的那个人…然而四周只有一群惊慌失措的宫女,几个姗姗来迟的侍卫。
那出手相救的人早就没了踪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护驾!护驾!”
“刺客来了!”这时候才醒悟过来的御林军这才乱糟糟地把人围了个圈。
云芷抱着还在发抖的澈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身上沾满了泥土草屑,手肘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狼狈的样子让人心疼。
但她的姿态,自始至终都笔直挺立,没有半分弯折。
愤怒和恐惧缠在一起,在她心底剧烈冲撞,让她的理智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住了。
她不理睬那些惊慌失措的侍卫,也不多看那两名被吓得发愣的嫔妃一眼,只是把孩子抱在怀中,一步一步地走向长信宫。
这一次,她脚步带风声,带杀气。
回长信宫,云芷就让青禾带着萧澈去内殿上药,自己则在院子里等着,看着手臂的鲜血直流,云芷眉头拧成一团,“娘娘,你的伤…”。
青禾看着她流血的手臂,满是心疼。
“皮外伤,不碍事。”
云芷挥了挥手,“去查!”把长信宫上上下下、所有人一根头发丝一根头发丝的给我翻个底朝天!
任何一个有嫌疑的都不许放过!”
青禾心头一震,重重点头。
“是!”
很快,太子萧瞻就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进门时满脸都是焦急。
“芷儿,你怎么样?
“我听说御花园出了事?”
他连忙往前冲,想要去握住云芷的胳膊,看见她手臂上的擦伤,心疼得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受伤?太医!”
云芷推开他的手,力度不大,却分明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她抬眸,静静看着他。
“殿下,你觉得这会是意外吗?”萧瞻被她盯的愣了一下,随即安慰道:“我派人查了。说可能是楼上的洒扫小太监不小心踢翻了花盆。
放心吧,我一定会严惩不贷的,还你和澈儿一个清白。
“失足?”云芷重复了两字,突然笑了,这笑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是刺骨的寒风。
殿下,母亲的命令前脚才来,要领澈儿进凤仪宫抚养,我和澈儿后脚就在御花园里差点被花盆砸死。
你现在跟我说,这只是太监的一次‘失足’?她这么一问,就像是打了个耳光,在萧瞻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给堵住了嘴。
他也觉得奇怪,可是…芷儿,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母后她也是为了你好。澈儿是皇家嫡子,由皇祖母亲自抚养,这是他的福气。
萧瞻的声音减弱了,想换个话题。
“福分吗?”,云芷几乎都要笑出来,“是福分呢,还是人质呢?
她向前迈了一步,盯着自己夫君。这个大周的太子殿下。您是未来的天子,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我…”萧瞻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脸上的窘迫和无力一闪而过。
他是想护啊,可那是他的母后。是后宫的主宰,甚至是前朝都难以撼动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