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灌得酩酊大醉,醒来时,面对的便是“捉奸在床”的丑局——她的丫鬟梦柔,竟与她的旧情人萧墨寒衣衫不整地在一起!
她以为萧墨寒背叛了她,一气之下嫁入东宫太子。她守着太子妃的空壳,卑微地过了三年。
而皇后今天说的话,恰好点破了一直搁置的疑问,那些深埋的疑窦一下子有了答案。
“有些错,犯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为了瞻儿的太子之位,本宫什么都做得出来。”
皇后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她,当年的事,绝非意外。
她太被动了,现在不想再被动,想要主动出击。要想知道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股不甘心的意志支撑着她疲惫的身体。
她转身,对一直在旁边守候的青禾说道,“青禾”。
声音不大,但却很硬。
“青禾”,太子妃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带着一股冰冷坚硬的感觉。
青禾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忙走上前来:“太子妃,在下青禾。”
把我的嫁妆箱取出来。
青禾一惊,太子妃?那箱子不是说再也不要打开了吗?”
那是太子妃少女时代的美好,三年前出事后,太子妃亲自上锁,说不想再睹物思人。
“现在我要打开它。“云芷没有解释。
“是”,青禾不敢再多问,命人从库房角落中将那个落着厚厚灰尘的樟木箱子搬了出来。
箱子被打开之后,就传来浓郁的樟木味道夹杂着陈年的旧气。云芷把下人们赶走,只留下青禾。
她蹲下来,看着箱子里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一支蝴蝶步摇,是十五岁生辰的时候,母亲送的。一本泛黄的诗集,是哥哥从江南带回来的孤本。她把手伸进箱子里搜寻,手指碰到了一件冷硬的东西。
停顿一下后,才把它拿出来。那是一支桃木簪,簪子很简单的样式,雕琢得很粗糙的花纹,最上面刻着一朵看不清形状的小花,云芷知道,想要雕刻的是一朵芷兰。
是因为送她簪子的人对她说过“云芷,芷兰之芷,最衬你。”
那是萧墨寒第一次送她的东西。
他拿上自己腰间的佩刀,为她笨拙地刻了一整个下午。
她笑他说手笨,而他却一脸认真的样子将簪子插进了她的发间,说:“千金难换的是我的真心。”
心意…云芷看着手中拿着的桃木簪子,心里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了心口,疼得她不能喘息。
曾经有多么甜蜜,此时就有多么刺骨的嘲讽。她的指头因为用力而发白,快要把木簪给捏断了。
最后她还是松开了手。情绪不能被控制。她要找的只有真相,有关过去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是线索。
她把桃木簪放一边,继续在箱子底部摸索。箱子的东西没多少,很快就见底。
当她以为箱子里已空无一物的时候,在箱底的缝隙里她摸到了一张薄纸。她心中大惊,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拿了出来。纸张已经泛黄脆化,折叠整齐,压在箱子最深处。
她屏住呼吸,慢慢展开。这并不是一封信。
一张便条,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笔势锐利有股无法无天的味道。这字不是萧墨寒所写。
信中文字也没有头绪,只是寥寥数笔,墨迹扩散开去,字迹斑驳,“…三月…夜…东郊马厩…”“…约定…切记…”“…事关…生死…”,零星的话语,并不成句,可是让云芷的心,陡然沉入谷底。
马厩还是约定?这几个字令她心中深处的记忆猛然一震。
三年前那个乱糟糟的晚上,她喝了好多酒,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但她隐约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去到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人。
那地方啊,好像就是马。这封信是哪个写的?又是谁放到她箱子里的?一连串的问题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弄得她晕头转向。她闭上眼,努力想勾勒出更多的细节。
三年前…三月…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要到马厩里去?她要去见谁?一个个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疯狂的飞舞着,模糊了、撕扯着、拼接不起来。
就在她想要抓取一根线时,太阳穴上,猛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啊!”云芷痛叫一声,身子蜷缩了起来。
“太子妃!”青禾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您是怎么了?不要吓唬奴婢了!”
云芷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满头大汗。想要说话的时候却又痛得说不出任何字来。
手上的信纸被她抖动着指尖放了下来,轻轻飘荡,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