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远不愧是大佬。
相较于激动言于表的文鹤,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很平静。
唯有时不时颤动的眼皮,诉说着内心波澜。
将两张符看完,他目光熠熠的盯向江木,开口问道:
“木道友,老夫冒昧问一句,您那位师父……近日可是也在燕城?”
“呃,这个……”
江木表现的很为难。
一旁的文鹤悄悄捅了鸿远真人一肘子,递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鸿远真人反应过来,晓得江木是要保密师父的行踪,当即打了个哈哈:
“是老夫唐突了。那就当这两道符,是木道友您亲手修缮的。不知木道友能否为我等,详细讲解一番其中关窍?”
要知道符箓之术,形易摹而神难仿。
抛开绘制工序不谈,单是每一道符文,其起始点在何处,如何曲折,如何勾画,如何收笔,都要讲究一个规矩。
其间气息的流转衔接,只要错了一丝一毫,整张符箓便形同废纸。
因此,即便江木直接将成品符箓给他们,任由他们临摹,但想要彻底吃透,也需耗费极长的时间。
“自然可以。”
江木应承下来,“既然答应了文鹤道长修复此符,自当尽力而为,有始有终。”
鸿远真人大喜过望,连忙示意一旁的小海换上最好的茶水,亲自拉着江木的手臂,找了一张小方桌子坐下。
三人加上一鬼围坐在方桌前。
就缺一副麻将。
江木也不藏私,要来纸笔,一边勾画符文走向,一边细致讲解其中原理与关窍。
文鹤干脆拿出小本本记笔记。
偶尔遇到不懂的,还要举个手提问。
望着侃侃而谈的江木,鸿远真人在震惊赞叹之余,心底却不由泛起了嘀咕。
他与灵妙竹打过交道。
最近一次便是在三年前的问衍道会上。
那时的灵妙竹固然惊才绝艳,于符道一途也显露出非凡天赋,但给他的感觉,远远没有眼前这年轻人所展现出的这般恐怖。
难道这三年妙竹潜心研修,在符道上实现了质的飞跃?
想不通。
着实想不通。
该不会真是这小子自己修正的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把鸿远真人自己吓了一跳。
他细细打量着江木俊秀阳刚的面容,暗暗摇头否决:
“不可能,如此年纪,怎可能在符道上拥有这般骇人的造诣?况且听文鹤说,这小子以前还是个痴傻儿……”
鸿远真人最终还是否定了猜想。
想来,定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妙竹仙子,在背后教导的结果。
过程中,一名道士轻脚而入,恭敬禀报:
“师叔祖,神凰岛的赵长老带着她的弟子在外求见。”
赵菱?
文鹤道长皱了皱眉,对鸿远解释道:
“师父,是当年那个赵丫头。她最近一直想拜访您,之前来过两次,都因观内事务繁杂,被我们推辞了。”
什么赵丫头,黑丫头的。
被打断兴致的鸿远真人很是不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让她们在外面等着!”
“是。”
前来禀报的弟子见师叔祖发火,吓得连忙躬身退下。
——
厅外,赵菱与徒弟石雪缨恭敬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