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吴便被带进了大厅。
为防止再次出现暴起伤人的意外,衙卫给他上了重铐。
“儿!”
吴夫人悲呼一声,扑了过去。
吴见到母亲,眼眶瞬间红了,带着哭腔道:
“娘!孩儿是冤枉的!孩儿根本不知犯了何事,就被他们强行拘押至此,动以私刑!娘,您快救救孩儿啊!”
“别怕,儿,有为娘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他们不敢把你怎样。”
吴夫人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儿子。
吴似乎安心了些,这才注意到一旁被铁链锁住的严苘山,愕然道:
“表舅?您……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也被抓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木观察着两人表情。
严苘山自始至终没有看吴一眼。
江木对吴开口问道:“吴,你真不知你表舅所犯何事?”
“表舅他怎么了?”
吴一脸茫然。
吴夫人恶狠狠瞪着江木:“严苘山既已认罪,与我儿何干?!”
“吴夫人稍安勿躁。”江木淡然一笑,“令郎是否有罪,终究要看事实说话,而非你我一言可决。”
他再次看向吴,语气平缓:
“禽兽之欲,发于天然,坦荡于日光之下。世人之欲,藏于礼义,涌动于皮囊之内。
就像你曾经说的,我们在场这些人,剥去了‘礼仪’外衣,其实都是禽兽。
吴,面具戴久了,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真是个人?”
吴愤愤道:“差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从未对你说过这等逆论。我吴自幼诵读圣贤书,知晓——”
“好了,好了。”
江木抬手打断他,“我不跟你争辩这些空洞的大道理。
我只是想告诉你,过度的骄傲和自负,会把自己推入绝境。你太自负了,可惜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自负。”
吴张口欲辩,江木再次抬手制止:
“比如,凶手杀完人后,会把受害者的尸体故意摆出来,让人们观赏,挑衅官府,挑衅他们的无能,同时吓唬自己身边在意的某人。”
江木目光幽幽,上前一步,盯着吴的眼睛:
“又比如,一些连环杀手,会习惯性地从受害者身上取走某样‘纪念品’,小心珍藏。以此回味那份掌控他人生死的荣耀与满足。
吴,你呢?你的‘纪念品’是什么?”
吴瞳孔一缩。
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江木明白自己的推测无误,当即心中大定。
他猛地转身,面向满厅官员,朗声说道:
“诸位大人,所有受害者身上都少了一样东西,不知你们可曾留意?”
少了一样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努力回忆尸体细节。
唐锦娴凝神细思片刻,蓦然抬头,脱口而出:
“指甲!”
经她提醒,众人才恍然想起,所有女尸的十指指甲均被拔去,无一例外。
“没错,就是指甲!”
江木肯定道,随即又问,“那么请问掌司大人,你们可曾在任何一处现场,无论是丢弃尸体的地方,还是那个用于虐杀的山洞,找到过这些被拔掉的指甲?”
唐锦娴螓首轻摇:“没有,一处也未发现。”
“所以……”
江木目光重新落回吴身上,“那些受害者的指甲……究竟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
吴茫然摇头,“什么指甲,你们在说什么?”
江木唇角勾起一道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