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临街的大多铺户还紧闭着排门,但已有窸窣动静。
唐锦娴如一只偷腥的猫儿,从安家小院悄声溜了出来,穿过大街,来到前往巡衙司的拱桥上,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些。
她稍稍扯了扯内里有些凉飕飕的裙子,呼吸着晨间的清凉空气,平复心绪。
为什么凉飕飕?
因为从她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裙里莫名出了很多汗。
显然是灵物的副作用。
前几夜做那个噩梦时,也是黏糊糊的。
“木江你个混蛋!真该咬死你!”
“咬死你算了……”
“我唐锦娴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非得这么折腾我!”
唐锦娴越想越是憋屈。
恨不得真变身成一条狼狗,冲回去把那小子狠狠咬上几口。
前日她好不容易重整旗鼓,在气势上稍稍拿捏了那小子一回。
结果还没隔一天,自己就又不争气地变成了对方摇尾讨好的“小宠物”。
这落差,让她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不行,必须得想个法子彻底解除体内的灵物,总不能以后真成了那小子的宠物。”
唐锦娴攥紧粉拳,眼神凌厉。
可该怎么解除呢?
木江那小子看样子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毕竟从两次发作的情形来看,他倒确实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并没有趁她神志不清时占过丁点的便宜。
换成其他男人,她早就被吃干净了。
对于自己的魅力,唐锦娴还是很自信的。
即便是被誉为“京城的见解,可谓慧心独具,一针见血,令他老人家都赞叹不已。
还时常以此告诫我等弟子,修行之人切不可固步自封,需博采众长……”
“行了,”
唐锦娴本就心情极度恶劣,此刻被一个路人甲角色拦住大拍马屁,更是烦躁不堪,“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没必要说这些场面话。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文鹤神色一僵,有些尴尬。
旁边的小海吓得缩了缩脖子,暗暗道:“当大官的脾气都这么臭吗?”
“这个……”
文鹤道长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黄狗大摇大摆的路过,还冲三人呲着牙狗吠了两声,很是嚣张。
唐锦娴怔了怔。
旋即,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噌”的全窜了上来,直接红温。
走过去啪啪两个大嘴巴子。
大黄狗直接被扇懵了,呆立当场。
狗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文鹤道长和徒弟小海也看懵了,目瞪口呆。
自带血性的黄狗子正想吼两下,结果迎上女人那煞气十足的眼神,吓得一声呜咽,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夹着尾巴飞快逃窜了。
这女人比它还疯狗,惹不起。
“狗东西!”
唐锦娴骂了一声,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人看着,她干咳了一声,扭头看向文鹤道长,语气温和了一些:
“说吧,找我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
文鹤道长额头渗出冷汗,干笑着摆手,“就是正巧在此地偶遇唐掌司,所以特来问候一声,问候一声……”
唐锦娴淡淡道:“既然没事,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道长了。”
“哦,好,好,唐掌司您慢走。”
文鹤连忙侧身让开道路。
唐锦娴不再多言,冷着一张俏脸离去。
只留下文鹤师徒二人呆站在原地,半晌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