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摆摆手:“雨渘姐,一家人就别这么见外了。安叔好歹是个捕头,在燕城也算有几分薄面的‘神捕’,这点事哪还需要额外打点?以后我多来蹭几顿饭就好啦。”
石雨渘颇有些过意不去,在江木再三坚持下才将银钱收回。
只是听到“一家人”时,她眼神一黯。
显然是想起了妹妹对木江的态度。
她同旁人一样,也以为如今的木江还对雪缨抱有念想。
石雨渘又比划着手语:“小江,一会儿雪缨会带她的师父和师姐要来家里做客,你先别走了,留下一起吃饭吧。”
“难怪做了这么多好菜。”
江木摇头笑道,“不了雨渘姐,我还得去查案呢。”
石雨渘却连忙拉住他,塞给他一包用油纸包好的桂花酥饼,顺势整理了一下对方微皱的衣襟,眉目一片温柔。
“嘿嘿,还是雨渘姐懂我,这个我爱吃。”
江木接过酥饼,挥挥手,“走啦!”
石雨渘送他到门口,望着男人身影消失在蒙蒙雨雾中,轻轻叹了口气。
……
没有搭档,江木只好独自一人,继续开展他的“秘密探访寡妇”之旅。
将昨日三家排除后,这次江木来到城南较为偏僻的一座宅院。
主人家姓沈,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
其家世一般,丈夫曾是巡衙司成员,数年前因处理一桩灵灾案而牺牲。
上面给予了不少抚恤金。
江木见院门半开着,刚要抬手敲门,屋内忽地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东西被撞翻的混乱声响,夹杂着女人急切的叫喊。
江木一怔,拔出腰间的铁尺,闪身进院。
循声进入发出惨叫的偏房,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正被两个粗壮汉子摁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另有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正满头大汗趴在桌上,手持朱砂笔,在一张黄符纸上奋笔疾书,神情紧张。
旁边,一位面容秀气的妇人无助站着,满眼是泪。
“你们在干什么?”
江木第一反应以为是绑架行凶。
但看到那书生印堂发黑,脖颈处泛着青色,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是中毒了。
江木的突然闯入,让屋内众人吓了一跳。
那两名压着书生的大汉见是官差,下意识松了劲。
就在这间隙,失去了束缚的年轻书生猛然暴起,双目赤红如血,将道士扑倒在地,张嘴便朝着对方的脖颈咬去!
我去!
丧尸吗?
江木心头一惊。
好在那道士反应迅捷,死命用手肘抵住了书生的下颚,冲那两大汉吼道:“快!快拉开他!快啊!”
两大汉如梦初醒,慌忙上前,费了好大力才将年轻书生重新拉开,死死按回地上。
道士惊魂未定地爬起身,道袍都被扯乱了,带着几分狼狈和怒气冲江木埋怨道:“你这官差怎么不先敲门?差点害死道爷我!”
江木盯着地上仍在嘶吼挣扎的书生,皱眉问道:“这家伙怎么了?”
“中邪了呗,还能这么了。”
道士没好气地整理着衣袍,重新拿起朱砂笔,嘴里警告道,“你最好离远点儿,要是被他咬上一口,煞气入体,就变得和他一样了。”
中邪?
江木皱眉。
妇人抹着眼泪哽咽道:
“差爷,我儿自上月起就突然开始头疼,日渐严重,找了许多大夫都不顶用,后来甚至连我这个亲娘都不认识了。
妾身实在没法子,才去崇天观求了仙长。上次是观里的老仙长来的,贴了符,这才让我儿消停下来。”
崇天观?
江木听过这名号,是燕城最有名气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