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
安成虎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
身为县衙捕头,平日常见的官也就是县太爷。
却没想到唐锦娴这样的大人物突然拜访,心中惴惴之余充满了疑惑。
对于唐锦娴的身份,他自然是清楚的。
此妇乃是已故神武大将军唐猛的独孙女,将门虎女,家门因战功而显赫,也因战功而凋零,父母皆战死在了沙场上。
皇帝为彰天恩,亲自为其择婿,选定了前任首辅王趙的幼子。
可谁知大婚当日,混入宾客的敌国死士骤然发难,试图刺杀德高望重的王趙。
混乱之中,新郎王远知为护父亲,以身挡刀,当场殒命。
喜堂瞬间变灵堂,红绸换白幡。
就这样,还未及拜堂,唐锦娴便成了未亡人。
此后,她以未亡人之身留在王家。
而或许是出于对儿媳的亏欠,又念其孤苦,王趙夫妇对她颇为疼爱,视若己出,凡其所愿,无有不依。
如今她能破格出任燕城巡衙司掌司这一要职,便是夫妇二人在背后运作的原因。
“此次冒昧前来拜访,其一,是来看望令侄木江。上次查案他因公负伤,于情于理,本官都该来探望。”
唐锦娴纤指拈起茶杯,啜饮了一小口。
白玉般的喉间轻微起伏。
放下茶杯时,唇上留下一点润泽的水光。
衬得唇色柔嫩。
“其二,便是想向安捕头请教一些案情。
安捕头在燕城素有‘神捕’美誉,经手破获的大小案件无数。论及地方办案之能,巡衙司内怕是也少有人能及。”
“掌司大人缪赞了,卑职区区一县衙捕头,所能侦办的不过是些寻常小案,岂敢与巡衙司的诸位大人相提并论。
若有些许微末之功,那也是县尊大人领导有方,以及诸位同僚鼎力相助的结果,卑职万不敢贪功。”
安成虎连忙回应,诚惶诚恐。
年逾四十的他相貌普通,肤色因常年奔波而略显黝黑,身材颇为魁梧结实。
若忽略身上的差服,倒像个寻常庄稼汉。
说话间,瞥了眼坐在门口的侄子木江。
而后者则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三日前,外出公干回来的他得知侄子被派去协助巡衙司查案,被吓坏了。
毕竟他深知巡衙司查案的凶险。
匆忙赶去,却得知一行人被埋洞穴,那一刻他几乎绝望。
他的命,是木江兄长救的。
这些年他早将木江视若己出,甚至存了将女儿许配的心思,哪怕对方痴傻。
若木江真有万一,他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恩人。
万幸,傻小子大难不死。
甚至还因祸得福,不痴傻了。
虽然偶尔也会蹦出几句听不懂的胡话,但比之从前好太多。
这让安成虎狂喜不已。
只觉是木江他哥冥冥中的护佑。
昨晚还跟妻子商量着,等女儿过些天从紫云门归来,便择个吉日让两个孩子成亲。
只是妻子,似乎对此事并不热络。
“安捕头,”唐锦娴的冷媚的声音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对于近两个月来的女子失踪被杀案,你怎么看?”
唐锦娴切入正题,开门见山。
安成虎定了定神,略一沉吟,谨慎答道:
“回大人,卑职平日所经办,多是民间纠纷之类寻常案件。对于巡衙司专责的‘灵灾’类案件,所知甚少,不敢妄言。”
唐锦娴淡淡道:“案虽有别,理却相通。纵是灵灾作祟,凶手行事亦必留下痕迹,有其动机与规律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