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未等风子垣发问,陆小鱼抢先一步问道:
“轻尘哥,子垣哥方自远方归来,咱们兄弟尚未来得及重温往昔情谊,怎就急匆匆要让他离去?其间莫非有何隐情?”
马胖子神色愈发焦急,他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匆忙从怀中取出一张“海捕文书”,带着满手的汗渍,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只见那海捕文书之上,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风子垣的样貌。
眉眼、轮廓栩栩如生,仿若真人跃然纸上。
朱笔批着“杀人越货,图谋不轨”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字迹刚劲有力,带着森森杀意。
下方落印之处,乃是紫霄峰独有的火漆封印。
风子垣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惊愕之色,脱口问道:“这是?”
马胖子见状,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
“风哥,段天云那厮,这些年一直暗中派人四处打探,终于查到了当年是你杀了他的宝贝儿子段千墨。故而,他便以紫霄峰的名义,发了这海捕文书,下令四处追捕你。我刚刚得到可靠消息,段天云似乎是知晓你回来了,正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准备火速赶来。风哥你若此刻不走,怕是天明之前,就走不了了!”
风子垣紧紧盯着那朱笔批文,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像,仿佛在触摸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随后,他冷笑一声:“段天云老儿,还真是阴魂不散!”
此时,陆小鱼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急忙问道:
“轻尘哥,我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有这样一张海捕文书?它究竟是何时发出的,为何我未曾耳闻?”
马胖子微微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
“此乃密令,仅限宗门高层知晓,自不会广传于江湖。那段天云刻意隐瞒此事,只为布下陷阱,等风哥自投罗网。而风哥失踪多年,杳无音信,故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就未与你提及。”
陆小鱼依旧满心困惑,紧追不舍地问道:
“可是,子垣哥才刚回宗门,屁股都没坐热,怎的就被盯上了?这背后定有蹊跷。”
马胖子紧盯着风子垣与陆小鱼,沉声说道:“这便要问你们二位了。可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风子垣猛地一拍脑门,立刻想到了李鹊儿此女。
赵玉堂曾对他提及,李鹊儿不知何时攀上了段天云这棵大树。
如今看来,定是她将自己的行踪透露了出去。
风子垣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道:
“该死的李鹊儿!我怎的如此疏忽大意,未防备她这一手!”
不过,风子垣也并不担心段天云的报复,对方最多不过是乾坤境修为,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况且,自己这边有海梦娅这等高手相助,就算段天云再拉上几名帮手,依旧毫无胜算。
风子垣沉默片刻,眸中寒光乍现,忽然抬手将海捕文书揉作一团。
五指一握,纸团应声化为齑粉,簌簌飘落于地。
“他要我死,我偏不让他遂愿。”
说着,他抬手一搂马胖子的肩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若是段天云那老贼胆敢前来找麻烦,我自会让他有来无回。走,别管他,我们喝酒!”
怎料风子垣话音未落,马胖子脸色骤变,猛地扯掉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风哥,你莫不是失了心智?段天云那厮可是有着乾坤境初期的修为,实力不容小觑。你若执意要去与他硬碰硬,无疑是自寻死路。到时候别搭上我和小鱼,让我俩也跟着你遭殃!”
风子垣愣愣地看着马胖子,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重话。
他缓缓收回手,神色复杂地看了马胖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正欲开口反驳,陆小鱼却抢先一步,气呼呼地说道:
“轻尘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跟子垣哥说话呢?快向他道歉。”
谁料马胖子非但毫无认错之意,反倒梗着脖颈,振振有词地辩驳道:
“我何错之有?段天云老贼,修为高深莫测,手段狠辣阴毒,我们三人联手,也难是其敌手。况且,风哥如今已非星辰道中之人,与宗门再无瓜葛。若让那段天云知晓我们与风哥过往甚密,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迁怒于我们。到那时,你我在这星辰道中,该如何立足安身?”
陆小鱼闻言,气得浑身颤抖,怒喝道:
“你……你如今怎变得如此市侩,只顾自身安危,全然没了往日重情重义、豪爽仗义的模样!往昔你与风哥情同手足,如今却这般畏缩怯懦,实在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