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建筑师”。
不,是比林栋前几天吊死的那个“建筑师”更年轻十岁的他。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属于年轻人的狂热和野心。
“博士,001号实验体的基因序列已经趋于稳定。”
“建筑师”对着空气,恭敬地汇报。
“但她的精神壁垒强度超乎想象,常规的精神诱导剂无法突破。”
“我们无法植入忠诚协议。”
博士?
林栋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看向“建筑师”面对的方向。
那里,是一片阴影。
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但林栋能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那里——那个影子,就是这个实验室的绝对核心。
“精神壁垒?”
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听不出男女,听不出年龄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那不是壁垒。”
“那是她作为的自我保护机制。”
“始祖基因,在排斥我们这些的窥探。”
钥匙。
又是这个词。
“那……博士,我们该怎么办?”
“建筑师”问道。
阴影里的人,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当他走出来的那一刻。
林栋身边的小女孩,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
她的小手死死抓住林栋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
林栋也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
丢在人堆里,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大约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最普通的白色研究服。
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大学里教书的教授,温和,儒雅。
但他的眼睛。
林栋看着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像两片深不见底的宇宙——里面没有生命,只有冰冷的、如同星辰运转般、绝对理性的规律。
他就是“博士”。
林栋的瞳孔深处,闪过一道暗芒。
他在记。
记住这张脸的每一个细节。
记住这个男人走路时微微前倾的姿态,记住他推眼镜时食指的习惯性动作。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扭断这个人的脖子。
“博士”走到培养仓前,伸出手,轻轻地,贴在了玻璃上。
他的手指很细长,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
但当指尖触碰到玻璃的瞬间,林栋注意到——他的中指,微微颤了一下。
那是一种极致痴迷下,难以自控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