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点,看这里。”
他将沙盘上那幅死亡画卷的复盘速度,调慢了十倍。
他耐心地,为怀里的萧凤禾讲解着这场屠杀盛宴中,每一步的战术意图。
“你看这里。”
他的手指,点在了代表缅共炮兵阵地的那片区域。
“第一步,斩首。
但不是斩人的首,是斩掉他们声音最大,威胁最远的东西。
没有了火炮支援,他们的胆气就先泄了一半。”
他的手指又划过,画面切换到先头营被“绞索”战术合围的场景。
“再看这里,我用炮火覆盖了他们的b点集结区,让他们以为我的目标是全歼他们。”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像一个情人,在耳语最残酷的秘密。
“但真正的杀招,是提前埋伏在他们撤退路线上的c点、d点。
你看这些蓝色的线,他们就像狼群,等在羊圈外面,只等着那些被惊吓的羊自己撞上来。
”
“战争,很多时候是一种心理博弈。
你表现出来的目的,往往是为了掩盖你真正的意图。
”
萧凤禾听得十分认真。
她整个人都靠在林栋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稳定心跳和灼人体温。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沙盘上那些绽放的死亡光焰,却没有一丝一毫对杀戮的恐惧或是不忍。
那是一种纯粹的、野兽般的学习本能。
那些冰冷的战术,那些残酷的算计,在她这里,仿佛都变成了一种全新的,看待世界的方式。
林栋很满意她的反应,甚至故意停下来,提出一些引导性的问题。
“如果这时候,这支溃兵没有选择向c点突围,而是选择固守待援。
你是对面的指挥官,你会怎么办?”
他的问题,指向沙盘上一小股被分割包围,大约只有十几人的缅共残兵。
这是一个死局。
萧凤禾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他的失忆少女,而是在认真地,将自己代入到那个绝望的指挥官角色里。
许久,她伸出了自己那根纤细雪白的手指。
她的指尖,没有去触碰那个代表残兵的光点,而是在沙盘上,划出了一条谁也想不到的路线。
那条线,没有冲向任何一个看似薄弱的包围圈,而是……直直地插向了旁边一处标记为“沼泽”的危险区域。
“这里。”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笃定与冰冷,“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
林栋的身体微微一顿。
死得更有价值,而不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