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的那些知青,一个个精神萎靡,垂头丧气,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队伍的最后面,还有两个人被搀扶着,其中一个人的裤腿被鲜血染红,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手空空。
别说野猪,连根猪毛都没带回来。
一边,是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和凯旋的英雄。
另一边,是两手空空的败兵和狼狈不堪的伤员。
这两种景象,在同一个营地里出现,形成了无比讽刺和鲜明的对比。
营地里的欢呼声,彻底消失了。
没有人说话。
但沉默,有时候比任何声音都更加刺耳。
所有士兵,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孟平和他的队员。
那目光里,有一丝丝同情。
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丝嘲笑。
看,这就是理想主义者。
这就是那个整天把“团结”、“思想”、“纪律”挂在嘴边的孟干事。
他带出去的人,比林副营长还多。
结果呢?
差点把人丢在林子里。
孟平的脸,先是涨得通红,然后又变得惨白。
他低着头,脚下的地面,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缝,他恨不得立刻钻进去。
他知道,自己输了。
在全营士兵的见证下,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出发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此刻都变成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手下那几个同样充满理想的知青,此刻也都低着头,再也没有了出发前的意气风发。
他们以为靠着一腔热血和所谓的先进思想就能征服丛林。
可残酷的现实,给他们上了最直接、最痛苦的一课。
在这片丛林里,只有实力,才能换来食物和尊重。
林栋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孟平一眼。
他没有说任何嘲讽的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无视,是最大的轻蔑。
他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几大块剥下来的树皮,和一些零零散碎的草药。
他径直走向炊事班的方向。
炊事班长正带着几个火头军,围着野猪流口水,盘算着怎么下刀。
看到林栋走过来,他立刻站直了身体,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副营长,您吩咐!”
林栋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