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琛不再看顾承烨,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沈星晚,“沈医生,你说对吗?”
沈星晚没说话,她算是看明白了。
今天这哪是鸿门宴,这分明就是诛心句。
时宴琛这是在告诉她:你看,这个男人,你现在的丈夫,她曾让你受了多少苦,让你和亲生骨肉分离了五年。而我,才是那个能给你女儿完整父爱的人。
杀人,不见血。
“爹地,”
时初扯了扯时宴琛的衣角,小声问,“漂亮阿姨怎么不说话了?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她不是生你的气。”
时宴琛摸了摸女儿的头,“她是……在想家。”
“时宴琛!”顾承烨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爹地,”大宝握住了顾承烨的手,想让他冷静。
“顾总,你看,你儿子都沉得住气。”
顾承烨知道,在这里动手,只会落了下风,让时宴琛的算计得逞。
可情感上,他真想一拳挥过去。
“我们走。”
最终,沈星晚打破了这片僵局。
她拉住顾承烨的手,没再看时宴琛,对孩子们说,“走了。”
一家人,转身准备离开。
“漂亮阿姨……”
时初看着他们要走,急了,她小跑着追了上去,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沈星晚的手,“阿姨,你别走好不好?你别生初初的气……”
沈星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低头,看时初要哭出来的样子。
沈星晚怕自己再待下去,自己会当场崩溃。
时初,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从茶馆出来,坐进那辆黑色的宾利。
顾承烨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那张英俊的脸,绷得比拉满的弓还紧。
沈星晚靠在副驾上,侧着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回家的路,明明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车程,此刻却感觉比从奈桥走到望乡台还长。
终于,还是二宝先憋不住了。
他从儿童座椅上探出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前面两个雕塑似的爹妈,然后戳了戳旁边的大宝,“哥,爹地是不是要跟那个叔叔约架啊?
我看他刚才那样子,跟要吃人似的。”
大宝闭着眼,没理他。
二宝又把目标转向淮宝,“淮宝,你说,那个时初妹妹,真的是我们的家的吗?
可她为什么姓时啊?”
淮宝眨了眨眼,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哎。”
二宝长长地叹了口气,学着电视剧里老干部的样子,自言自语,“这届大人,真难带。”
他这声不大不小的叹气,让沈星晚缓缓地转过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三个神情各异的小家伙。
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挺可笑的。
天没塌,地没陷,她在这儿伤春悲秋给谁看呢?
“沈知墨。”
“啊?妈咪,我在!”二宝一听被点名,立刻坐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