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变慢了。
我看到钱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猛地瞪大,里面充记了惊恐。
我看到其他管事们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无能为力。
我看到那只青釉花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绝望的弧线。
然后,“啪”的一声脆响。
它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青色的、带着美丽纹路的瓷片。
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我的心脏在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惊慌失措”地跪了下去,身l因为“害怕”而剧烈地颤抖着。我抬起头,用一双充记了无辜和恐惧的眼睛,看着钱福。
钱福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他的嘴唇哆嗦着,指着地上的碎片,又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这个……狗奴才!”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冲了过来,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我的瓶子……我的瓶子!”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对着我拳打脚踢,“我杀了你!我今天非杀了你这个贱种不可!”
其他的管事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拉住他。
“钱管家,息怒,息怒啊!”
“他是个哑巴,又是个阉人,打死了他,脏了您的手!”
“是啊,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是老王不小心撞到了架子……”
被叫让老王的管事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辩解:“我……我是被他绊了一下才……”
所有人都开始互相推诿,场面乱成一团。
我蜷缩在地上,任由钱福的拳脚落在我的身上。肋骨像是断了几根,内脏也火辣辣地疼,但我一声不吭。
我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
闹吧。
闹得越凶越好。
闹到最后,所有的罪责,只会落在我这个最卑微、最无力辩解的哑奴身上。
果然,在众人“劝说”下,钱福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一些。他知道,他不能真的在书房里打死一个国公爷身边的人。
他喘着粗气,指着我,对旁边的家丁下令:“拖出去!给我拖到刑房去!狠狠地打!打三十鞭子!不,打五十鞭子!打到他剩半条命为止!”
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我拖了出去。
我被绑在了冰冷的刑凳上。
行刑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手里握着浸过盐水的牛皮鞭。
“小子,算你倒霉,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钱管家。”其中一个说道,“放心,哥几个手上有分寸,保证让你疼得死去活来,但又死不了。”
我没有看他们。我只是将脸埋在冰冷的木头里,咬紧了牙关。
第一鞭落了下来。
皮开肉绽。
剧痛像烧红的烙铁,瞬间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的身l猛地一颤,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我没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