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雪山,气温骤降。
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刮在裸露的皮肤上。
连带着他的脸颊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冰晶。
他刚从一座半埋于冰雪的废墟神殿中走出,藏田空间内,新汲取的微薄神力滋养着两株植物正伸展枝叶,将过滤后的力量涓涓汇入中央那液态流转的【无相】神像。
信仰值数字微跳,停在了40点。
收集到的神灰也装满了特制的小囊袋。
他看了一眼倒计时的流沙,估算着距离考试结束还有约莫四到五小时,徐南山正准备朝下一个可能存在神殿的坐标点移动。
就在这时。
“徐南山!!!救命!”
一个熟悉又带着极度惊恐的嗓音撕破了风雪。
徐南山驻足,循声望去。
只见上方一个陡峭的雪坡上,一个狼狈的身影几乎是滚落下来。
是崔钰。
他身上神育院制服此刻多处撕裂,沾满雪泥和刺目的暗红色血污,脸上惊恐万状,鼻涕眼泪在寒风中冻结又融化,糊了一脸。
他看到徐南山的身影,如同绝境中抓住一根漂浮的稻草,手脚并用地朝他狂冲过来,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寒冷而变调:“南山!真的是你!!!救我!他们要杀我!”
话音未落,三个身影如同矫健的雪豹,紧随其后从坡顶滑下,稳稳落在崔钰身后不远处。
三个北境的学生,身材魁梧远超同龄人,眼神冷硬、警惕。
领头的光头壮汉脸上有道显眼的暗红色冻伤疤,目光锁定徐南山。
风雪模糊了徐南山的五官,但那挺拔的身形和这份身处险境却沉静如山岳的气场,让他有些忌惮。
旁边一个满脸浓密络腮胡的北境学生眯起眼,仔细辨认着风雪中的徐南山,压低了嗓子,语气里带着不确定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等等这家伙有点眼熟看着像神育院那个考试前测出精神力第一的家伙?叫什么徐南山?”
他们一直呆在雪山,关于荒原神殿惊天异变的消息,显然还没传到这边。
光头壮汉闻言再次打量徐南山,眼中凶光稍敛,但警惕不减。他声音粗嘎,带着雪域的冷硬:“徐南山?你认识他?”
他直接忽略了崔钰,矛头指向徐南山:“你要帮这人?”
徐南山依旧面无表情,风雪扑打在他身上,却仿佛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的目光沉静如深潭古井,扫过三个北境学生紧绷如弓弦的身体。没等他开口,被恐惧淹没的崔钰已经抢先哭诉起来,试图用可怜博取同情,语速极快,唯恐被打断:
“南山!徐哥!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是污蔑!我就我就刚在那边雪地里捡了个亮晶晶的小东西,红彤彤的像块宝石,看着像兽类的眼珠子似的!我当时想,这地方鸟不拉屎的,捡个值钱玩意儿不过分吧?就随手揣兜里了谁知道!”
他猛地指向疤脸三人,声音尖锐:“谁知道那是他们什么同伴的遗物啊!我跟他们解释了无数遍,那具尸体我来的时候就有了!他们就认准了是我,一路追杀,非要我偿命啊!”
“放你娘的屁!”络腮胡北境学生瞬间爆了粗口,眼珠子通红,踏前一大步,沉重的靴子深深踩进雪里,指着崔钰的鼻子,唾沫星子带着热气喷出:“这杂种还他妈敢狡辩!老子跟大武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个王八羔子!蹲在老马尸体边上,贼眉鼠眼地把那红眼蛇快速收回袋中!老马尸体上还有蛇咬过的印记!除了你还有谁!”
他身后的另一个北境学生也重重哼了一声,眼神死死锁着崔钰的收纳腕表,拳头紧握。
风雪骤然猛烈了一瞬,吹得人睁不开眼。
当风头稍歇,光头和络腮胡、大武三人瞬间形成了掎角之势,将徐南山和崔钰包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