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李婆子发出来的,水月闻讯赶去时,发现她披头散发惊恐坐在床榻上,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直勾勾看着对面的墙。
“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大吼大叫?”水月一脸不满。
“那……那墙上有人影,人影一直在晃,像、像戏台子一样。”李婆子战战兢兢,伸出手指过去。
水月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一脸茫然:“啥也没有,你犯傻了?夫人也真是,派个傻子过来。”
“真没看见吗?你真没看见吗?”李婆子尖叫起来,“就在墙上啊。”
水月摇了摇头:“小姐说了,你要睡不着就甭睡,你心里憋着事,叫什么嚷什么也正常。实在不行你就回家吧……免得死在我们院里就麻烦了。”
“回家……死……”李婆子声音发颤,傻傻重复着这几个字。
水月没搭理她,说完后就转身出了屋里。
而屋里的李婆子再难安睡。她瑟缩在屋角煎熬了整整一夜后,终是下了决心。
第二天一大早,青梧刚洗漱完,李婆子就闯了进来。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求四小姐救我……四小姐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你一定有法子是不是?”
李婆子眼底泛青双眼通红,明显熬了一宿,这会儿脸上惊恐的表情犹在。
青梧瞥她一眼:“这么快就熬不住了?还以为你能坚持很久呢。”
“四小姐,求你了,求你给个法子。”
“说说你那难产的儿媳吧。”青梧沉声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李婆子不敢再瞒,带着哭腔说了起来:“我那儿媳素琴……她、她身份卑贱,是戏班子里一个唱小角的,我儿子执意要娶才进了我家。可是她不守本分,跟隔壁的脚夫私会被我瞧见了好几次。”
那脚夫三十好几了还没成上亲,跟李婆子儿媳勾搭上了,两人一会儿送个饼子,一会儿送点膏药,柔情蜜意地来往过好多次。
李婆子看见后十分气愤,马上给儿子说。儿子笑着说她是多想了,说素琴不是这样的人。
李婆子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憋了一团火。没多久后,素琴怀孕了,李婆子越看越觉得是别人的种,于是趁着儿子外出做工,悄悄搞来了堕胎药,想把这胎弄下来。
结果药下猛了些,素琴当天夜里就大出血,死在了床上。
将那尸体草草葬后,李婆子就总是心神不宁,每天恍恍惚惚的,夜里也总是做噩梦。她想着这事久了就算了,谁料却被沈四小姐瞧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四小姐,以前别人都说你生母来历蹊跷,懂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说你可能也是……果不其然,你是真看出来了!”
青梧愣了一下:“我生母?”
“是啊,我从前见她,就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李婆子呜呜的哭,“求四小姐救命!”
“你具体说说我生母的事。”青梧沉声道。
李婆子一脸为难:“我没见过她几次,她古怪得很,总是躲在院里不出来,也不爱说话。倒是顾嬷嬷跟她走得近些。”
“顾嬷嬷?”
“是啊,老奴也只知道这些,别的你去问顾嬷嬷吧……四小姐,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