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待见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就是冲撞上了,夫人也不会斥责半句,反而明里暗里让多管教。
所以,可不就是在管教吗?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打了骂了又如何?从前无人在意,此时更不会有人怜悯。
所以在领头的婆子带领下,这群人七嘴八舌地往前围了过来。
“四小姐,老奴也是为你好啊。”
“放心,这水可是早上池塘现打的,干净着呢。这鸡毛掸子也只用来清扫了一下柴房而已。”
“地牢那么肮脏的地方,死人无数……你从那污秽的地方而来,可不得避避邪?”
“是啊四小姐,你得听话啊!”
这些婆子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一个个逼近如同毒蛇一般。
好熟悉的感觉……青梧心肺闷闷地疼,原身数年所受的屈辱此时一股脑涌入脑海。
被羞辱、被责骂、被苛刻、被冤枉的记忆贯穿了一生,污名像粪水一般泼在身上,压得那个柔弱的女子喘不上气来,她直到死都未得到过半分尊重。
可是,那个可怜的女子已经死了,取代而之的是她。
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泥团,更不是只能依附他人而活的娇弱女子。身为一名现代灵媒师,一路从风雨和血腥中走来,经历过的事早不知有多少。
哪怕她现在身子孱弱、灵器全无,她也不至于在这群刁妇面前露了怯。
她语气轻飘飘的:“如果不怕死,你们就来吧。”
婆子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你们不是说我晦气吗?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晦气。”青梧声音极低跟鬼魅一般。
她的话听得这些婆子顿住了脚步。但她的下一句话,更让她们震惊。
“右侧穿着绿衣那个……你印堂发黑发暗,最近家里才死了人吧,那人生前有些冤屈,这会儿纠缠着不想走呢。”
绿衣婆子惊了一下:“你说什么!”
旁侧有人推了推她:“你那儿媳不就是才难产死的吗?会不会真是……”
“闭嘴。”绿衣婆子明显慌了。
“还有你……”青梧看着领头的婆子,“你脚下一团濡湿,像是有什么怨气在你身边,是不是从前害过什么人?”
领头的婆子惊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再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了?”青梧浅浅地笑。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空气里只剩这婆子粗重的呼吸声。
“四小姐,你……”领头婆子忍不住了,拿着鸡毛掸子的手略微有些抖,“你究竟想干嘛?”
青梧都听笑了:“当然是配合你们好好的去去晦气。来吧,谁先?”
见没人动,青梧缓步往前逼近,“还是你们一起呢?”
她越笑,这些人越怕。再近一步,这些人竟然转身就跑,一个个就跟被鬼撵了似的,连地上的破铜烂铁也顾不上了。
水月气愤地踢了地上那鸡毛掸子一脚:“她们才晦气呢!”
“走吧,回冷院去。”青梧瞥了一眼前院的方向,莫名的厌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