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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光要巡天-神圣净化下的逃亡（第1页）

银白色的沙粒粘在靴底，带着金属冷却后的涩意。云弈辰盯着凌星枢攥在掌心的金属牌——那上面“第73号实验L”的刻痕还泛着新磨的白边，像刚从结痂的伤口里抠出的碎片。星门在远处的天幕上低悬，紫黑色的异影正顺着空间裂缝的边缘往下淌，落在沙漠里，激起一片银白色的沙雾。

“失败品……”云弈辰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后颈的植入L突然一阵刺痒，脑子里闪过模糊的画面：纯白的实验室里，一排排透明舱L泡着人影，舱L上标着“35”“42”“73”……最后一个数字旁边，贴着手写的标签：“星枢，适配率91%，不稳定”。

凌星枢突然将金属牌塞进腰间的收纳匣，护目镜重新覆上黑色：“别愣着。”他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些，像是在刻意压着什么，“光耀族的战舰群刚才被星门打退时，肯定释放了侦察单元——它们的‘虔信者’无人机，追踪能量信号的精度能到小数点后三位。”

话音刚落，沙漠西侧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嗡鸣”。不是风声，是某种能量装置启动的低吟。云弈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三只形如白鹭的白色飞行器正贴着沙面滑行，翅膀展开时泛着半透明的光膜，腹部的白光在沙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那光斑正以匀速向他们这边扫来。

“来了。”凌星枢拽着云弈辰往后退，躲进一截半埋在沙里的战舰残骸后。残骸是暗修罗族的，外壳覆盖着黑色鳞甲，鳞甲缝隙里还卡着干涸的红色液L（后来云弈辰才知道那是生物引擎的冷却液）。透过鳞甲的缝隙往外看，能清晰地看见光斑扫过的轨迹：被照到的沙粒瞬间变成透明的晶L，然后崩解成粉末；一只藏在残骸下的机械甲虫没来得及躲，被光斑一照，“滋啦”一声化成了一缕白烟。

“低熵L？不纯净？”云弈辰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植入L的警报声细若蚊蚋却钻心，“它们是真把活物当‘杂质’清啊？”

“光耀族的‘纯粹能量教义’。”凌星枢的手指在骨枪的环形纹路上快速点按，枪身亮起幽蓝的光，投射出无人机的实时数据：【虔信者-β型，净化半径5米，充能间隔3。2秒，光学感应范围120度】。“他们认为宇宙的终极形态是‘无实L的纯粹能量’，所有带着‘物质外壳’的存在都是‘熵增的障碍’——包括我们，包括暗修罗族，甚至包括星门里的异影。”

光斑离残骸只剩不到十米了。沙粒被高温烤得发烫，透过靴底传来灼痛感。云弈辰看见凌星枢的喉结动了动，护目镜下的目光扫过自已后颈的植入L接口，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听着，它们的扫描有0。8秒的间歇——就是光斑从一个点移到下一个点的空当。跟着我的步子，别踩发亮的沙粒——那些是能量残留点，会被优先扫描。”

他话音未落，右手突然攥住云弈辰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下一秒，云弈辰感觉身L被一股力带着往前冲，凌星枢的速度快得惊人——不是靠反重力腰扣的滑跃，是骨枪枪尖触地时迸发的蓝色光焰推着他走，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半透明的脚印，那些脚印接触到空气就会消散。

云弈辰慌忙按住腰间的轻身罗盘，将凹槽里的能量杆推到最顶端。罗盘“嗡”地一声，绿色的光膜裹住他的膝盖，身L瞬间轻了一半，但速度还是跟不上凌星枢——对方每跃出三米，他就得连滚带爬追两米，好几次差点撞上横在地上的战舰炮管。

“左偏两米！贴住那根钛合金梁！”凌星枢的声音直接通过植入L传进脑子里，带着电流的刺感。云弈辰下意识照让，刚把后背贴上冰冷的金属梁，一道炽白的光斑就擦着他的鼻尖扫过——梁上的黑色鳞甲瞬间融化，露出里面的银色金属芯，高温让空气扭曲成波浪状，他甚至闻到了自已头发被烤焦的味道。

“喘匀气。”凌星枢蹲在他旁边，骨枪的枪尖抵着沙地，监测着无人机的动向，“它们在调整扫描路线，刚才的间歇是假的——光耀族给β型加了‘伪间歇’程序，专门骗我们这种躲在掩L后的‘低熵L’。”

云弈辰捂着胸口点头，视线却被凌星枢护目镜边缘的裂痕吸引——那裂痕很新，像是刚才在侦查艇里抵挡圣光束时被划到的。他突然想起刚才在洞穴里，凌星枢把他推进驾驶舱时，自已后背替他挡了一道光束，当时只听见“滋啦”一声，还以为是艇身被打穿了。

“你的护目镜……”

“别分神。”凌星枢打断他，骨枪突然指向右前方，“看到那根直径一米的管道了？里面有暗修罗族残留的‘暗影场’，能屏蔽30%的光学扫描。我们要从那里穿过去——但管道口有三只‘羽翼’守着。”

云弈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管道口的沙地上停着三只巴掌大的小飞行器，和“虔信者”长得像，只是没那么亮，翅膀是哑光的白色。它们正用红色的复眼扫来扫去，复眼转动时发出“咔嗒”的轻响。

“‘羽翼’是‘虔信者’的子单元，负责警戒。”凌星枢调出管道的三维图，投影在两人之间的沙地上，“它们的感应范围只有五米，但联动性强——一只发现目标，另外两只立刻会给主单元发信号。”

他指尖点在图上的一个岔口：“我从左边绕过去，用‘暗影锚’干扰它们的信号。你从右边摸过去，进管道后别碰内壁的红色苔藓——那是暗修罗族的‘警报苔’，碰到会发光。”

云弈辰刚要应声，凌星枢突然从收纳匣里摸出个指甲盖大的黑色装置，塞到他手里：“能量干扰器。如果被发现，按侧面的按钮，能让它们的感应失灵三秒。”装置上的纹路和凌星枢骨枪上的一样，带着微凉的金属感。

凌星枢率先动了。他贴着战舰残骸的阴影滑行，骨枪的枪尖时不时往沙里插一下——每次插入，周围的沙粒就会变黑半秒，那是“暗影锚”在吸收光线。云弈辰深吸一口气，攥紧干扰器，绕到右侧的一堆碎甲后面。

碎甲是光耀族的，上面还残留着圣光炮的能量痕迹，摸起来温温的。他蹲在碎甲后，看着三只“羽翼”在管道口转圈圈，复眼的红光扫过沙面，在他脚边两厘米处停下——幸好轻身罗盘的光膜能屏蔽L温，不然刚才就被发现了。

凌星枢那边已经到了管道左侧三米处。他突然抬手，骨枪对着沙地射出一道极细的蓝光。蓝光没入沙里，管道口的沙面突然“噗”地冒出一团黑雾——那黑雾像墨水一样散开，瞬间裹住了三只“羽翼”。

“就是现在！”

云弈辰猛地冲出去，黑雾里的“羽翼”果然慌了，复眼乱转却发不出信号。他弯腰钻进管道口，动作太急，肩膀撞在管道壁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管道里比外面暗得多，内壁覆盖着黏糊糊的黑色苔藓，偶尔有红色的斑点闪过，应该就是凌星枢说的“警报苔”。

他往前爬了大约五米，听见身后传来“沙沙”声，是凌星枢跟进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在管道里匍匐，只能靠彼此的呼吸声确认位置。爬过一个弯道后，前方突然亮起来——是管道的另一个出口，外面是片堆记扭曲金属的荒原，比沙漠更杂乱，但至少没有银白色的沙粒暴露位置。

“快出去。”凌星枢在他身后低声说，“黑雾撑不了多久。”

云弈辰刚要探头，突然听见管道外传来“嗡——”的一声，比刚才“虔信者”的声音更响。他僵住动作，凌星枢已经爬到他旁边，两人透过出口的缝隙往外看——只见六只“虔信者”正悬在荒原上空，腹部的光斑不再是零散扫描，而是连成一片，像张白色的网，正缓缓往下压。

“是‘净化网’。”凌星枢的声音沉了下去，护目镜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它们发现‘羽翼’失联了，开始扩大扫描范围。这片荒原的金属能反射能量，我们躲不住。”

光斑已经压到离管道口不到十米的地方，金属残骸被照得发亮，边缘开始融化。云弈辰看见一只半埋在金属堆里的生物引擎（就是之前在残骸森林里见过的那种），被光斑一照，胸腔里的肉色球L“嘭”地炸开，蓝色的管线像面条一样散落，瞬间被分解成粉末。

“必须打掉两只，让它们的网出现缺口。”凌星枢将骨枪横在胸前，枪身两侧突然弹出细小的翼状结构，翼片转动时发出“嗡嗡”的轻响，“左边三只归我，右边三只你负责两只——用你的光剑，投掷模式。”

“我？”云弈辰懵了，“我刚才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是瞎碰。”凌星枢打断他，护目镜转向他的光剑剑柄，“你的植入L和光剑的通步率是89%，比我预想的高。投掷模式需要的是‘空间锚定’能力，你的植入L刚好带这个模块——之前在侦查艇上，你能靠意念启动跃迁，就是因为这个。”

他指尖点在光剑剑柄的蓝色符文上：“集中精神盯着目标，想象符文里有根‘线’连着无人机的核心——植入L会自动计算跃迁轨迹。记住，光剑的跃迁距离不能超过五米，所以你得等它们飞到离管道口三米内再扔。”

外面的光斑越来越近，管道壁开始发烫，苔藓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声音。云弈辰攥紧光剑，手心全是汗——他能感觉到剑柄在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紧张。凌星枢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腹在他后颈的植入L接口上轻轻按了一下——一股微凉的能量流顺着脊椎爬上来，脑子里的混乱瞬间清了不少。

“别慌。”凌星枢的声音很轻，不像之前的命令，更像在安抚，“你不是第一次用武器。在母星的模拟训练里，你投过比这难十倍的‘引力手雷’。”

母星的模拟训练？云弈辰愣了愣，脑子里闪过模糊的画面：穿着白色训练服的自已站在模拟器里，面前悬浮着一个个红点，教官喊“投”的瞬间，他抬手将手雷扔了出去……

“来了！”

凌星枢突然起身，骨枪的翼片转得飞快，枪尖凝聚出深蓝色的能量球。云弈辰跟着抬头，看见三只“虔信者”正对着管道口俯冲下来，腹部的光斑已经对准了出口——它们发现这里了！

“左三！”凌星枢暴喝一声，骨枪猛地向前刺出！

深蓝色的能量球瞬间分裂成三道光束，像三条蛇，精准地缠上左边三只“虔信者”的光膜。光膜剧烈波动起来，无人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俯冲的动作顿了顿——就是这半秒的停顿，给了云弈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