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里一片死寂。
赵维的话语落定,每一个字都变成了沉重的石头,压在苏芜的胸口。
他不仅要剥夺她的财产,还要夺走她的孩子。
用最肮脏的手段,将她钉死在“失职母亲”的标签上。
苏芜的指尖发冷,她能感觉到血液从四肢末端退去,全部涌向了心脏,带来一阵阵紧缩的痛楚。
陈律师的脸色铁青,他正要再次提出抗议,抗议对方这种毫无根据的定性,但赵维已经坐了下去,脸上是志在必得的表情。
他已经说完了他想说的一切。
伤害已经造成。
法官的法槌再次敲响,试图将秩序拉回正轨。
“辩护方,是否还有证据需要呈堂?”
陈律师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感到词穷。对方抛出的“保姆日志”是一记重拳,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那份日志真假难辨,但其存在本身,就给苏芜的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他们传唤那个保姆,在赵维的引导性提问下,那个被收买的人,又会说出怎样颠倒黑白的话?
苏芜看着陈律师为难的神情,心一点点下坠。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准备,在方少秋这种不择手段的攻击下,都显得那么无力。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旁听席上,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动作不快,却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谢靖尧。
他没有理会旁人惊诧的反应,也没有去看苏芜。
他的动作沉稳,站定后,对着审判席的方向,清晰地开口。
“审判长,我方请求传唤一位关键证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整个法庭的寂静。
苏芜猛的一震。
她没有回头,但那个声音,她不会认错。
他怎么会……他为什么要……
被告席上,方少秋的律师赵维立刻站起,脸上带着被冒犯的怒意。
“反对!审判长,根据程序,双方的证人名单早已提交。现在突然提出传唤新证人,不符合规定!”
他转向谢靖尧,带着审视和敌意。
“而且,这位先生并非本案的律师或当事人,他有什么资格在法庭上发言?”
法官也看向谢靖尧,带着询问。
“旁听人员请保持肃静。”
谢靖尧没有坐下。
他只是平静地回答。
“我并非随意发言。我是原告苏芜女士的法律顾问。我的意见,将由她的代理律师,陈律师,进行正式提出。”
说着,他转向了陈律师。
陈律师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从谢靖尧的举动里,捕捉到了一丝转机。他不知道谢靖尧要做什么,但他选择相信。
“是的,法官大人。”陈律师立刻接上话,“我方,正式请求传唤一位新的证人。”
赵维冷笑一声。
“请求驳回!辩方律师这是在藐视法庭程序。如果谁都可以临时起意传唤证人,那庭审的严肃性何在?”
“被告方刚刚才提出要传唤一位‘日志’里提到的保姆,那位保姆同样不在最初的证人名单上。”陈律师立刻反击,“按照对等原则,既然被告方可以为了‘厘清事实’而传唤新证人,我方也同样拥有这个权利。”
赵维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反而给对方留下了把柄。
法官在席位上思考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