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刀口舔血的武夫,岂能被这种腐儒吓住!
“老匹夫找死!”
说罢,举刀便砍!
就在刀光及体的刹那!
“贼子敢尔!”一声暴喝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带着劲风撞入院中!
刀光如匹练闪过!当先举刀的贼寇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
关羽手持环首刀,挡在王衍身前。
丹凤眼中杀气凛然!
身后几名卧虎庄庄丁也冲了进来,将剩余贼寇砍翻在地。
尘埃落定。
王衍看着满地贼尸,面不改色,只是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冠,对着关羽微微颔首致谢,随即又俯下身,继续小心翼翼地整理他的竹简。
关羽见状叹息一声。
他们这些学生,平日是不喜欢王师的,嫌他太过刻板守礼,甚是无趣。
可今日王衍那份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节,着实令关羽心折!
竹可断而不可折其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此为大勇!
……
涿县刘氏宗祠外,喊杀声震耳欲聋!
一支贼寇正猛攻祠堂大门!
门内,族长刘琰手持一柄祖传长剑,亲自带着族中青壮,用桌椅、身体死死顶住大门!不断有族人在箭矢和撞击中倒下!
“族长!顶不住了!县令也是咱们刘氏族人…会来救我们的吧?”一个年轻族人带着哭腔喊道。
刘琰苦笑一声,“指望刘易?别做梦了!他恨透了我们刘家!你们可知…当年他娘,之所以病故!是被他父…和族中压力所迫,冷落、气闷而死的!这祠堂里…供着他父的牌位不假…只是只怕他恨不得…恨不得这祠堂被烧成白地才好!”
他叹了口气,“祠堂若是守不住,你等带着族中老弱妇孺,速从后门密道逃走!”
“至于老夫,老夫今日,便与列祖列宗的基业,共存亡!”
平日里将精明挂在脸上的老人,挥了挥手中长剑,淡然一笑,“如今我涿县刘氏虽有些没落了,可终究是汉室宗亲,体内留着高皇帝的血脉!如今宗祠将毁,岂能无一人仗义死节!汝等还年少,余生大好。如此重任,自然只能让我这个当了许多年族长的老家伙抗在肩头喽。”
那年轻族人默然不语。
没想到,平日里“唯利是图”的老族长,事到临头,竟也有这般风骨!
就在祠堂大门即将被撞开、刘琰准备以身殉祠之际!
“杀——!”
祠堂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一支打着涿县县衙旗号的官兵,如同神兵天降,从侧翼狠狠冲入攻祠的贼寇群中!
为首者,正是县令刘易!
内外夹击!贼寇瞬间崩溃!
祠堂大门打开。
浑身浴血、几乎脱力的刘琰,在族人的搀扶下,看着冲到自己面前、同样满身血污、气喘吁吁的刘易。
两人目光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刘易嘴唇翕动,看着祠堂内供奉的、他父亲牌位的方向,又看着眼前这位曾代表宗族“压迫”过他们母子的族长,千言万语堵在喉头。
刘琰老泪纵横,颤抖着伸出手,用力抓住刘易的手臂。
老人说不出话来。
刘易猛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眼中复杂的恨意、挣扎,最终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
城东肉铺。张屠挥舞着沉重的斩骨刀,正带着家仆与闯入的贼寇死战,身上已多处挂彩。铺子被砸得稀烂,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父亲!俺来了!”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起!
张飞如同黑旋风般策马杀到!手中长矛化作一团乌光,瞬间将围攻张屠的几个贼寇挑飞出去!
他跳下马,冲到张屠面前,看着其身上的血迹,眼中怒火熊熊:“父亲,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