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午去了苏家老宅。”裴烟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茶。
“被几个愤怒的小股东堵在门口泼了油漆。”
我看着那曾经代表无限风光的签名,如今只剩下破产的耻辱。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苏晚棠浑身湿透地站在我旧公寓楼下,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眼熟的丝绒盒子。
“要见吗?”裴烟问。
我摇头,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茶几上。下一秒,楼下传来凄厉的喊声:
“顾沉舟——!”
暴雨中,苏晚棠跪在积水里,昂贵的套装早已看不出原色。
她仰着头,雨水冲刷着她狼狈的妆容:“求你!给我五分钟!”
裴烟起身要拉窗帘:“我叫保安。”
“不用。”我按下通话键,“苏小姐有事?”
电话那头是粗重的喘息和雨声:“我看到新闻了…你和裴烟的婚讯。”
“所以?”
“别娶她!”苏晚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哀求。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走到窗边,微微拉开窗帘一角,她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高高举起那个丝绒盒。
盒盖弹开,里面那枚我曾珍视的订婚戒指,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
“我…我赎回来了!”她语无伦次,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裴烟从背后拥住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需要我下去处理吗?”
我摇头,对着手机,声音平静无波:“苏晚棠,你还记得星海数据泄露那天,江临发在核心群里的链接吗?”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只有雨声哗哗。
“链接下面,你的回复是,”我清晰地复述。
“项目负责人保管核心数据不善,责无旁贷,启动追责程序。”
雨声似乎更大了,淹没了她可能发出的任何辩解。我挂断电话,拉黑号码。
裴烟把我转过来,发现我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
她掰开我的手指,用手帕轻轻擦拭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痕:“疼吗?”
我摇头,把她搂进怀里。
她的心跳沉稳有力,一点点驱散我心底最后一丝寒意。
窗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和女人的尖叫。
我们快步走到阳台,只见苏晚棠倒在积水中,丝绒盒摔在一边,戒指滚落泥泞。
保安围了上去,有人拨打了120。
“要下去吗?”裴烟问。
我转身回屋:“等她死了,通知我去签死亡确认书。”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雨夜中渐渐远去。裴烟从酒柜取出一瓶珍藏的威士忌:“喝一杯?”
我接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晃。忽然想起:“你之前说,她下午去了老宅?”
“嗯。”裴烟抿了口酒,“拿走了一样东西。”
她点开手机相册,照片里,苏晚棠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陈旧但干净的橄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