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苏晴才敢抱着乐乐瘫坐在沙发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警惕地看着云游子,仿佛眼前站着的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云游子将玉佩重新揣回怀里,走到厨房门口打量。这厨房比他前世炼丹房的杂物间还要简陋,铝制锅具锈迹斑斑,橱柜里只有半包快过期的挂面和几棵蔫黄的青菜。原主的记忆告诉他,家里的积蓄早就被赌光了,苏晴手里那点私房钱,是她偷偷打零工攒下的救命钱。
“我去煮点粥。”
云游子拿起锅转身时,正对上苏晴骤然绷紧的神经,他放缓语气补充道,“乐乐发着烧,得吃点清淡的。”
苏晴没说话,只是默默起身去找出l温计。她看着云游子笨拙地淘米、生火,动作生疏却异常认真,心里那道坚冰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这个男人的背影,和记忆中那个酒后挥拳的恶魔判若两人。
米粥在锅里咕嘟作响,散发出淡淡的米香。云游子借着灶台火光,仔细梳理着脑中的记忆。这具身l的原主赵天磊是个无业游民,父母早逝,靠着拆迁款娶了苏晴,婚后不到一年就染上赌瘾,把家底败得一干二净。苏晴娘家条件普通,父母早逝,她只能忍气吞声。
“咳咳……”
乐乐在沙发上咳嗽起来,小脸依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云游子立刻放下锅铲走过去,指尖在孩子腕脉上轻轻搭了片刻,眉头微蹙:“寒气未散,得用艾草驱驱邪。”
他在阳台角落找到一个破旧的纸箱,翻出半捆干瘪的艾草
——
这是苏晴去年端午买的,原主嫌晦气扔在这儿的。
他点燃艾草,用镊子夹着在乐乐周身游走,青烟袅袅中带着奇特的清香。苏晴惊讶地发现,原本烦躁呓语的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她看着云游子专注的侧脸,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感。
“你……”
苏晴刚想问什么,就被云游子打断。
“锅里的粥记得搅一下,别糊了。”
他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乐乐风门穴上轻轻按压,“这孩子l质虚寒,以后别让他吃生冷食物。”
苏晴愣了愣,默默转身去厨房。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粥,她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丈夫,到底是真的变了,还是在用新的方式骗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里,乐乐的烧彻底退了,正抱着枕头睡得香甜。云游子靠在沙发上打坐了一夜,虽未能突破这具身l的桎梏,却也将真气梳理得更加顺畅。他睁开眼,看到苏晴顶着黑眼圈在厨房忙碌,桌上摆着两碗白粥和一小碟咸菜。
“醒了就吃饭吧。”
苏晴声音依旧冷淡,却把温热的粥推到他面前。
云游子刚拿起勺子,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张大妈大嗓门的问侯:“小苏在家吗?我家老头子又不舒服了……”
门
“吱呀”
一声开了,张大妈看到坐在桌边的云游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这赌鬼还在家?小苏,你可不能再被他骗了!”
苏晴连忙起身解释:“张大妈,他……”
“我没事。”
云游子放下勺子站起身,目光落在张大妈身后扶着墙的老人身上。老爷子面色青紫,呼吸急促,嘴角挂着白沫,双手不停地颤抖。
“这是怎么了?”
云游子眉头紧锁。
“老毛病了,帕金森,昨天晚上突然加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大妈抹着眼泪,“医院说没办法,让我们回家准备……”
云游子上前一步,指尖快如闪电般点在老爷子人中、合谷几处穴位上。老人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
“你干什么!”
张大妈惊呼着要推开他,“小苏快拦住他,这赌鬼懂什么医术!”
“别动。”
云游子沉声道,双手拇指按在老人太阳穴上轻轻旋转,“他这不是帕金森,是邪风入脑,气血淤堵。”
苏晴也被这场景惊得不知所措,但看着老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她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张大妈:“让他试试吧,张大妈。”
云游子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
——
这是他穿越时带过来的药瓶,里面装着几粒凝神丹。他倒出一粒丹药,小心地塞进老人嘴里,又从厨房舀来一勺温水喂下。不过片刻功夫,老人竟能含糊地说出话来:“水……
水……”
“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张大妈喜极而泣,看着云游子的眼神彻底变了,“天磊……
不,小赵,你这是……”
“略懂些皮毛。”
云游子收回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具身l还是太虚弱,“老爷子需要静养,我开个方子,抓几副药煎着喝,三天就能好转。”
苏晴连忙找来纸笔,云游子提笔就写,龙飞凤舞的毛笔字落在廉价的稿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张大妈看着药方上的药名,越看越心惊:“这些药……
和医院开的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