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帕子攥成一团随手扔地上,我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快步离开。
到嘴的人飞了,谢妄楼那家伙恼得直捶地。
“宋鸾镜,算你狠!”
“你迟早还会来找本王的!本王就不信的,你一个人能扛得住本王淬炼千年的诛心狐毒!”
“宋鸾镜,本王等你求着本王为你解毒的那天!”
“到时候,本王定让你跪着请本王临幸你……”
“宋鸾镜,你这个蠢货!”
他在我身后骂得声嘶力竭。
我抬指用阴阳鬼术封住自己体内的异样感受,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冷笑着低喃:
“求?我宋鸾镜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骨气!想让我求你?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梦去吧!”
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被毒死与被狐狸仙玩死,我宁愿尝尽苦楚,肝肠寸断而亡!
蛇王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压在别人手里,唯有自己强大,才有随心所欲的底气。
呵,什么磨练我,拿谢妄楼做我的磨刀石。
不过是他不屑出手救我,找的一个听起来很真心的幌子罢了……
真正的在意,怎舍得让对方受半点伤害。
就像刚才,我与那名蛇女同时呕血,他想也没想,就选择抱着那名紫衣女子离开……
为了救她,利用我的体质,吸噬我的灵气,送给她用……
他还不惜,将自己的修为渡给那个蛇女。
原来他早就有道侣了。
罢了,本就是互相利用。
是我先招惹的他,当初找到他,不就是为了利用他挡灾么……
他现在利用我救自己的心上人,多公平。
……
谢妄楼这次给我下的狐毒与前一回的鸳鸯缠不同,发作起来也不似鸳鸯缠那样如烈火焚身,短时间内就会丧失全部意识。
相反,这次的狐毒倒是种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剧毒,和谢妄楼本人气质完全不符。
我都怀疑这毒到底是不是谢妄楼亲手淬炼的了。
狐毒发作时的反应与鸳鸯缠发作初期的症状截然相反,鸳鸯缠会让人内热不止,狐毒则会令人遍体发寒。
那汩汩寒气仿佛是从心脏深处渗出来的,通过全身毛孔,铺遍全身。
即便是二十来度的初夏时节,哪怕走在温热的夕阳下,鼻孔与口中喷吐出来的气息也是阵阵寒烟。
冷意钻进了骨缝里,分明已经用阴阳鬼术控制了体内毒素蔓延的速度,可依旧人还没到家,四肢就已经被狐毒冻僵了。
我抬手撩开鬼师服饰的墨红飘逸广袖,只见胳膊上的点点毛孔表层凝出了盐粒般的冰霜。
皮肤下的青筋紫得瘆人。
原以为狐毒让我在初夏五六月份被冻成雪人已经够厉害了,但万万没想到,这还只是开胃菜。
没走几步,我的鼻血就一滴挂着一滴掉下了鼻头。
任我怎么捂,都只能得到一捧又一捧的淋漓鲜血。
根本憋不住。
我迫不得已只能利用鬼符再度压制体内毒素的威力……
奈何刚止住鼻血,我就发现自己的小腿上长了一簇雪白的狐狸毛。
难道谢妄楼说的诛心,是将我变成狐妖?
可我已经是鬼师娘娘了,半人半鬼之体,他应是没那么大能耐将我变成妖族……
还是得尽快将体内那根银针逼出来才好。
我默默拢紧身上的衣物,被冻得双腿僵硬,头皮发紧。
艰难且痛苦地挪动步子,一路踉跄走回自己家。
晚上七点,我终于难熬地推开院门,顺利迈进自家安全的地盘,目标明确地直奔卧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