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勾唇:“请王妃出去。”
“等等,等等。”
浏阳王抄着一口乡音,矮胖的身材很灵活,圆滚滚的跑过来。
浏阳王妃听闻儿子身死,连夜赶过来,浏阳王慢一步,刚到就听说王妃打到府衙来了,忙赶到府衙。
他生的胖,跑过来气喘吁吁,停下喘好一会才开口。
“贤侄,王妃丧子心切,你不要同她计较,本王这就带王妃离开。”
“你说你,在这闹什么,裴贤侄是江北节度使,还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着拉住浏阳王妃就要走,浏阳王妃不走,狠狠瞪他一眼,当场痛哭:“我的儿啊,你说你就这么走了,让娘怎么活啊?”
刚才还跟母老虎一样的人,这会突然跪地痛哭,元禄嘴巴张的最大。
这是强硬不了,想走悲情路?
浏阳王擦擦眼泪儿,言语悲伤:“贤侄啊,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体谅啊。”
说着,站浏阳王妃旁边,一起抹眼泪儿。
元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这是赖在这了,今儿不交凶手,怕是不能善了!
交出凶手的重任就落在苏婉宁身上。
元禄想到元朝为他负伤,对苏婉宁更狠。
“苏小姐可想好了,若是再不交出凶手,属下只能把您毁容,交给浏阳王妃,如今可没有考虑的时辰了。”
苏婉宁一直没吃东西,已经虚弱到极致,可还想再撑一撑,她不信,裴翊真要杀她?!
元禄见她难缠,心生烦躁。
拿过红彤彤的烙铁,在她身上比划:“苏小姐,属下没有耐心了,来吧。”
他还想去帮元朝干活呢,元朝伤了胳膊,定是很不方便。
苏婉宁看他把烙铁举到自己脸上,眼皮直跳:“你想毁我容?”
“当然,主子又不舍得薛姑娘。”
苏婉宁心神激荡,一瞬间想明白很多事。
“裴翊判薛若若入狱的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对不对?他想让我假扮薛若若死掉,他是想,他是想···”
苏婉宁突然觉得裴翊好可怕。
“他想把薛姐姐藏起来,对吗?”只要她假扮薛若若死掉,世上就没有薛若若这个人了!
裴翊抓她的时候,是这么打算的吗?
苏婉宁全身发冷,一股深层恐惧袭来,不行,她不能死!
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让那个人身败名裂,还没有把那个人碎尸万段,她不能死!
元禄见她突然激动,想再说两句又怕弄巧成拙,干脆高深的看着她!
苏婉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终于妥协:“好,我把凶手交出来。”
府衙前院。
浏阳王妃把嗓子都哭哑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抽抽的,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可要她就这么回去,她怎么跟惨死的儿子交代?
她不想面对已经僵硬的儿子,哪怕哭到力竭!
她也得把凶手找出来,给自己无处安放的怒火找一个出气口。
浏阳王跟裴翊坐在亭子里,看着自己的王妃眼含热泪。
“贤侄笑话了,鸣儿是王妃唯一的孩子,小时候跟我们没少吃苦,你也知道,先帝在时把威胁王位的藩王都流放了,鸣儿十几岁我们才得以回封地,他喜欢金子的毛病也是那时候才有的。”
“可惜没享几年福,这么年纪轻轻就去了。”
浏阳王说着忍不住抹眼泪儿,那些苦日子,只要想起还会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