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林远换鱼缸过滤棉的模样——他手腕上的纱布还没拆,动作却依旧利落,额角渗着细汗,却半句没提疼。
于是又接着写:“他帮我换鱼缸过滤棉时,手腕的伤还没好,却没说疼;帮我拂猫毛时,手指很轻……”
写到这里,秦般若的笔尖停了下来,耳尖悄悄泛起一点红。
她想起自己之前在心里称他为“癞蛤蟆”,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细碎的相处片段,却让她生不出半分讨厌。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写下:“他虽然是癞蛤蟆,可是,好像……我一点都不讨厌他?”
钢笔在纸上停顿片刻,墨痕微微晕开。
写完,她放下钢笔,双手捧着脸颊,目光落在窗外。
夜色里还飘着淡淡的桂香,像是把傍晚满觉陇的温柔,悄悄带进了这间书房。
笔记本摊在桌面上,纸上的字迹还带着墨的湿润,那些藏在字句里的心事,像一颗刚发芽的种子,在暖光里悄悄舒展着叶片。
……
深夜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林远骑着美团单车,停在时代公寓楼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刚停放好单车,来到大厦门口,就看见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停在树荫下,车灯没开,只隐约能看见驾驶座上坐着人。
他走近了些,才看清车牌,这不是苏董的车么?
林远诧异的拉开车门,发现苏墨浓正躺在奔驰车的驾驶座上。
她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黑色OL制服套裙,领口的珍珠纽扣松了一颗,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几缕碎发在颊边,显得有些微乱迷离。
苏墨浓的头靠在椅背上,侧脸泛着酒后的潮红,眼尾也染着淡红,手里还攥着一个空了的红酒瓶,指尖泛白,显然是攥了很久,呼吸带着浅浅的酒气,均匀却比平时重些,一看就是喝多了。
林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车,一股混合着红酒香和苏墨浓身上香水味的气息涌出来。
让车厢内显得更加迷离。
林远弯腰探头,声音放轻问道:“苏董,您怎么在我家楼下?”
苏墨浓像是被惊动了,缓缓抬眸。
她眼神还没完全聚焦,带着层朦胧的水汽,明明是惯常的凤眼,此刻却软下来,眼尾的红痕更显,倒像受了委屈似的。
她盯着林远看了两秒,才认出人来,嘴角慢慢勾出个浅淡的笑,声音也没了平日的清冷,裹着酒气的软:“你回来了……我等着,给你过生日呢……”
说话时,她的头轻轻往林远这边偏了偏,半露的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碎发又滑下来一缕,贴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