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没接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绕到洪雯颜身后,拿着剪刀对准勒得最紧的那处麻绳。
剪刀有点钝,白鹿用了点力气才剪断第一根,“咔嚓”声里,洪雯颜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白鹿一边剪一边说:“林远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惹麻烦。”
洪雯颜嗤笑一声:“不想惹麻烦?不想惹麻烦还敢骂我渣女?他到底凭什么?”
白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加快速度,又剪断几根麻绳。
等最后一根麻绳被剪断时,洪雯颜赶紧活动了一下胳膊,手腕上的红痕更明显了,她揉着胳膊,看向烧烤店门口的林远,眼神里满是不服气,却没再骂出声。
洪雯颜揉着刚解开的手腕,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直接拨通一个号码:“老巷达叔烧烤店,带兄弟们来!立刻马上!”
高家坡听得心头发毛,挣扎着往洪雯颜脚边挪了挪,声音带着哭腔:“洪小姐!我错了!地盘我都不要了,全都送给你!求你别让他们来!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
洪雯颜连眼皮都没抬,一脚把他踹开半米,语气里满是嫌恶:“现在求饶,晚了。”
不过五分钟,巷口就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数十辆黑色商务车并排停在烧烤店门口!
车门“哗啦”一声齐开,一片人海冲下车来。
他们穿黑色短
T、露着小臂纹身的男人涌下来,个个身形挺拔,动作整齐得像训练过的队伍,瞬间把烧烤店围出个半圈。
领头的男人走到洪雯颜面前,微微颔首:“颜姐,人带来了,怎么处理?”
“把他带走,”洪雯颜抬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高家坡,语气冷得像冰,“好好‘处置’!”
高家坡刚才还在哼哼,见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想往桌底钻,嘴里喊得撕心裂肺:“洪小姐!我错了!我地盘都不要了!求您饶了我!您就当放个屁把我放了吧!”
一群黑衣男根本没给他挣扎的机会,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铁钳似的手扣得他动弹不得。高家坡蹬着腿乱踢,鞋都飞了一只,却还是被硬生生拖向商务车,哭喊求饶的声音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瞬间被隔绝在车里。
于此同时,那个搏击高手博伊卡,也被抬上了车。
博伊卡被抬上车时,还被洪雯颜的手下们狠狠狂踹了几十脚,疼得他连连吐血。
高家坡的其他小弟们,也全都被扣押带走了。
剩下的黑衣男没多停留,有的弯腰捡走地上的钢管,有的用清水冲掉血迹,不过两分钟就把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刚才散落的烤串签都没留下一根,然后齐刷刷地跟洪雯颜颔首道别,转身钻进车里,商务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仿佛从没来过。
洪雯颜这才转向白鹿,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白老师,刚才多谢你替我解开绳子了。”
林远在一旁冷笑,这个渣女,明明应该感谢的是我才对吧。
要不是林远出手击败博伊卡,洪雯颜不可能得救。
但洪雯颜正眼都没瞧林远一眼,就是没跟他搭话。
白鹿此时任心有余悸,忍不住小声劝:“洪小姐,以后别再跟人打打杀杀了好不好?太危险了,刚才你被绑着的时候,我都替你捏把汗。”
洪雯颜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这行里的事,哪是想停就能停的。
林远这时走过来,伸手碰了碰白鹿的胳膊,语气温和:“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再教小锐画画也一样。”
“不行不行!”没等白鹿说话,躲在达叔身后的小锐就跑出来,拽着白鹿的衣角,仰着小脸撒娇,“白鹿姐姐,你说好了今天教我画小汽车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达叔也赶紧上前,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林先生,要不……就让白鹿小姐再留会儿?小锐盼着学画画盼了好几天了,刚才打架也没吓着他,还等着呢。”
白鹿低头看着小锐期待的眼神,心里的后怕消了大半,她拉了拉林远的手,小声说:“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教他画完小狗就走,很快的。”
林远看着她眼里的软意,又瞥了眼小锐抓着她衣角的小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
白鹿笑着点头,拉着小锐走到烧烤店角落的小桌子旁,从包里掏出画本和彩笔,小锐立刻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刚才的混乱仿佛没在他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达叔连忙将刚烤好的烧烤串端出来,让林远他们吃,当晚饭了。
白鹿握着彩笔,手把手教小锐给画纸上的小汽车涂蓝色,小锐学得认真,鼻尖沾了点红色颜料也没察觉,直到最后一笔落下,他举着画本蹦起来:“白鹿姐姐!我会画小狗狗啦!”
达叔正好端着两盘刚烤好的串走过来,看着小锐的画,笑得眼角皱起:“多亏了白鹿小姐,小锐这孩子今天比哪回都乖。”
他把烤串放在桌上,又转身去炉边忙活,“你们别站着了,快坐!我烤了不少,羊肉串、鸡翅、玉米都有,刚出炉的热乎!”
铁架上的烤串还在滋滋冒油,油脂滴在炭火上溅起细小的火星,肉香混着孜然、辣椒的味道飘满整个小店。
林远拉着白鹿在桌边坐下,顺手帮她拿了双干净筷子,洪雯颜也找了个空位坐下,没再像之前那样冷着脸。
小锐捧着画本坐在白鹿身边,手里拿着一串烤玉米啃得满脸是渣。
达叔又端来几瓶冰镇汽水,挨个递过去:“林先生,洪小姐,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白鹿咬了口烤鸡翅,外皮焦脆,肉汁饱满,她眼睛亮了亮,小声跟林远说:“达叔烤得真好吃,比我之前吃的都香。”
林远看着她嘴角沾的辣椒粉,伸手帮她擦掉,语气带着笑意:“喜欢就多吃点,不够让达叔再烤。”
洪雯颜拿起一串羊肉串,慢慢嚼着,没怎么说话,却也没拒绝达叔递来的第二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