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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木（第3页）

“夫人。

”那妇人亦是认出了她，满脸意外：“是你啊。

”“夫人，我是四娘的讼师，此番前来就是想问问你可否愿意出庭作证？”苏蔺安不自觉期待着她的答复，眸子里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希冀。

不料，那妇人尴尬笑笑：“这，我未曾读过书，上庭时想来也是说不清的，你去问问别人吧。

”她虽失望，但表示理解，转头寻找下一个目标。

前边坐着的妇人是苏蔺安头次去铁匠铺时，在外头明说王棋抢走四娘的那位。

她又将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语气不自觉低微了些。

这妇人则是装起了失忆：“我何曾说过这种话呀，四娘与她夫君的事，我怎会知晓。

姑娘怕是记错了人罢！”笑容凝固在脸上。

苏蔺安万分肯定自己绝非记错，只是她不愿出庭作证找了个拙劣借口罢了。

但她还是歉意一笑，接着去寻那几位眼熟的妇人。

没注意巷子口正有一辆带着“裴”字旗的马车驶过，随即缓缓停下。

又一连问了几个人，苏蔺安得到的答复一开始还是不愿，后来有几位见到她走过去竟一下收了篮子进屋，留一个紧闭的大门给她。

苏蔺安几乎是不可避免地沮丧起来。

她也不是什么没有情感的机器人，熬了快一个时辰，无一人愿意出面。

与她预料的大部分人都愿意出庭截然相反。

几家院子里已经传出了炊饭的香气。

她叹口气，带着流汐往巷外走，心下却做好了明日再战的准备。

“夫人。

”暮安蓦地出现在眼前。

“大人在车上等您。

”苏蔺安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裴翊，他来这做什么。

马车中，裴翊闲适坐着，手里拿着本书卷，身侧还放了壶茶。

里头充满了苏蔺安熟悉的那股温润书卷墨香。

心也在自己未曾注意下安定下来。

她下意识抱怨：“问了好些人，她们都不愿作证。

”“何必着急。

”裴翊递了盏茶到她的手边，语带安抚。

苏蔺安没喝过几次裴翊的茶，却细节地注意到男人次次递来杯中的味道都不大相同。

她浅抿一口。

裴翊将手中书卷合上，“不愿作证的原因，无非就那几个，害怕报复、嫌弃麻烦、抑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苏蔺安自然也知晓。

穿越前，她可以向证人保证他们的隐私不被泄露，可以借助工具简化作证流程，可以承诺日后必有回报。

可在这个时代，她什么都做不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这些事，她做不到，但对身为丞相的裴翊确是简简单单。

可仔细思索后，这样的想法并不成立。

若裴翊真的利用了他的权力为自己保驾护航。

先来的大概不是官司胜利的消息，而是裴翊被他的政敌参到圣上跟前。

裴翊望着眼前的女人表情变换，一下笑，一下蹙眉，一下好似得到启示，一下如遭雷劈。

他翻手曲指敲敲桌面。

“你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