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个侯府才倾尽全力的疼爱他,秦守常和季春瑶也对他百依百顺,以弥补对他十八年的亏欠。
秦守常一开始还将林轩视作亲生儿子,可是每当想起自己亲生儿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而林轩却替他享了十八年的福,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平衡。
偷了我的儿子,把我的儿子当成奴隶一般,喊打喊骂,而你的儿子却替代侯府世子享受了十八年!
虽说那妇人已经伏诛,可每当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会把这份怒气转移到林轩的身份。
三年前,他明知道是秦安不小心摔碎的玉佩,但他还是心安理得的让林轩替秦安受罚。
秦守常想的是,你既然替安儿享了十八年的福,那这三年的苦,就权当做偿还了秦安,只有这样才能平衡他心里的怒气。
只有这样,林轩才有资格做侯府的世子,以前的债才能一笔勾销。
可就在林轩三年期满,他满心欢喜的让秦倩把林轩接回来,以为一家人可以向以前一样时。
林轩冷漠的态度让他极为失望。
秦守常看着吓的如同小猫一样的秦安,脸上浮现一抹愧疚,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身为男子,理应阳刚。”
秦安轻轻点头,脸上却委屈的不得了,仿佛让他大点声音说话多为难他似得。
季春瑶却是上前将秦安抱在怀里,满脸宠溺的说道:“老爷,安儿还小,而且他自幼天天挨打,性子不是一天就能改的。”
听着季春瑶的话,秦守常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秦安已经二十一岁了,回侯府也三年多了,要是能改的话早就改了。
林轩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建功立业了。
不过这些话,秦守常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不过他明白,以秦安的性子是守不住秦家祖辈打下的家业的。秦家三万大军,需要的是林轩这样的将领,能让将士心服口服。
军中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忠心耿耿,要是不服众的话,手底下的将领早晚会走。
到时候树倒猢狲散,秦家百年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赤戎的使团入京了,一到赤戎驿馆,就紧闭大门,不与任何乾人接触。
随同赤戎使团一起南下的,是驻守辽东的五百精锐骑兵。
战马威武雄壮,铁蹄飒踏,骑兵身披银甲,随着战马的步伐,铮铮作响。
一股铁血肃杀之感扑面而来,让围观的民众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大多围观的女性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铁骑首领。
他一身银色战甲,坐下战马通体乌黑,只有马尾有一抹殷红。一阵风拂过,抚起猩红色的斗篷,露出里面的银色甲片,还有镶金的腰刀。
在他头盔之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高目深,鼻梁高挺。
被辽东寒霜摧残的脸,别有一番金戈铁马的气概。
“金公子,金公子。”一群少女疯狂的向骑兵首领挥舞着手里的丝绢。
甚至还有大胆的女子将自己随身之物,抛向金公子。
然而面对无数少女的疯狂追求,金珂脸色坚毅,目不斜视,俊脸没有丝毫波动。
金珂,辽东王的义子,常年驻守辽东,战功赫赫。
是林轩之后,大乾最年轻的将领。
在驿馆之外,长街尽头。
一匹毛发血红的战马喷着响鼻。
战马之上叶不染一身纯色大氅,脸上带着一抹期待,英姿飒爽。
娇美的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刁蛮和韧性,反而带着一丝少女该有的娇羞。
叶不染面色平静,可内心则是躁动不安,尤其在看到空中抛洒的香囊和丝绢。
金珂目光直视,看到前方的叶不染,双腿用力一蹬,坐下良驹如风一般从骑兵军阵中脱离。
向着长街另一头冲了过去。
背后的红色斗篷,如跳跃的火焰,在冰冷寒风中肆意燃烧。
胯下战马神骏,只是几息便到叶不染的身边。
金珂望着眼前的美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面容孤傲如高岭寒梅。
“金珂,见过郡主。”金珂在战马上抱拳行礼,动作神武刚劲。
“金公子不必客气,你为国征战,辛苦了。”
叶不染娇美的脸上,浮现浅浅的微笑,眸子里压制不住的欢喜。
这种表情,以前只在林轩的面前表露过。
这一幕,若是让秦安看到,定会悲痛失落。
两人下马而行,相互诉说一些琐事。
“我明日在乾江楼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你好不容易回京城一次,这一次要多住几日。”叶不染声音轻柔的说道。
金珂看了叶不染一眼,眼底充满了温柔,仿佛可以将冰山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