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
伙计赶忙推脱道:“客官,在下不过一跑堂,如何能跟客官一同共饮?”
明辰眯著眼睛笑了笑,倒是也没强求,也没有喝自己的茶。
只是坐在棚下,静静的看著外面绵绵阴雨,朝著伙计问道:“伙计,与我说说,血衣军过去多久了?”
伙计一滯,旋即便是面上愤愤:“回客官的话,那群天杀的逆贼……已经来了一个月了!”
“那群恶人,说什么血铸甲衣,魂殉太平,说的好听,做的不过都是些烧杀抢掠的土匪勾当!”
“远了不说,就说咱们这客栈,我们掌柜夫人都抢了,孩儿被杀,现在整个人都木了……”
明辰闻言垂了垂眸,手指轻轻摩挲著茶杯杯沿。
“客官,您不喝茶吗?”
明辰的眼神仿佛可以窥见人心一般。
伙计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不禁咽了口唾沫,指指明辰热气腾腾的茶杯:“再等一会儿,茶水就凉了……”
明辰摇了摇头,还没说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孩童清亮的声音:“师父师父,您不诵经超度这些人吗?”
“他们好像孤魂野鬼一样,失魂落魄,定是中了咒术。”
绵绵阴雨之中,两道人影渐渐清晰。
一人身形高大,带著斗笠。
另外一个从身形上看,看上去是比之羞蝶还要小一点的孩童。
紧接著,一道鏗鏘之声传来:“他们是人,非鬼非魔非妖,不受咒术,没有病癔,诵经不可解。”
气势如虹,声若鸣钟,振聋发聵,听他喊话便是令人精神都为之清醒了些。
他跟这座颓唐的城市並不搭。
跟明辰一样,也是远道而来的旅人。
“啊?那怎么办?那什么才能救他们?就没有拯救他们的经文吗?”
壮汉晃了晃身子:“定是有的,但我不会。”
他这个师父当的颇为坦诚,没有故作高深,不会就是不会。
“哦……”
“师父您说过,心怀赤诚,慧悟圆满,终得智慧。”
小孩闻言却並没有失落,反而颇为崇敬地说著:“师父,我相信您!您是英雄,您可以成佛的,悟道大智慧……將来一定可以拯救世人,脱离苦海。”
壮汉沉默了一下,微微垂首,轻声呢喃:“成佛,拯救……”
小孩又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哪啊?咱们都已经走了三天了。”
“去找一个人,一个可以改变现状的人。”
“啊?谁啊?他可以吟诵拯救世人的经文吗?他是得道的神明吗?是佛吗?”
“他不是神,不是佛,是个人……跟你一样,跟我一样的人。他不会念经,但是可以改变世界!”
“啊?他比师父还要厉害吗?”
“比我厉害多了……”
“怎么可能!师父才是最厉害的!”
声音渐渐靠近。
身形健硕的汉子背著大刀进了门,摘下斗笠,露出鋥光瓦亮的大光头:“伙计,来两壶酒暖暖身子。”
“都有什么吃食,说来我听听。”
大和尚倒是想破戒吃点好的。
但这年头没什么肉食,有啥吃啥吧。
明辰跟前的伙计下意识想要应声,但却是別明辰拉住了。
“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