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哥哥的老婆。“宋铁抿了一口热汤,顺气了很多,这两兄弟虽然性子有些问题,但骨子里的古道热肠让他觉得没有救错人。
“咋恁绕呢,那就是大伯娘呗。“肖久万津津有味啃着兔头,显然没理解宋铁这么说的用意。
“吃你的,话这么多。”张八条实在是很难看懂,这肖久万飘忽不定的情商。
“行了,吃饭吧,吃完饭洗澡,然后睡一觉,明天得上山,活会很多,得拉木头。”
宋铁叹了口气,开始着眼于未来的工作。
“铁子哥您这话说得,咱又不是好吃懒做才做的…”肖九万又要开始真诚地坦白一些不适合说的东西。
“做的乞丐。”张八条及时把话头拧了过来,撕碎了兔肉夹馒头里递给老封。
“哎呀,你们就把这里当家,以前啥样都过去了,往后会越来越好的!”付秋兰有些心疼这两个青年,干干瘦瘦的显然没吃过几顿好饭,本来看他们流里流气的有些不安,但是看他们给一个断腿的老头弄吃的那么随意自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要是一切顺遂,谁愿意撑着满身的刺?
都是遭难的好人罢了。
“好嘞,伯母。”肖久万啃着馒头,含糊地道谢。
“谢谢伯母。”张八条,有史以来第一次用上“礼貌”这种东西,眼里含着泪花。
“啊,啊!“老封也很开心。
“吃啊,不要难为情,把菜吃完别剩了。“付秋兰不会说场面话,只是知道,千言万语不如让人吃饱。
张八条把头别了过去。
这就是有妈的感觉?
今天只是沾染到半分这种幸福,就让他羡慕得有点妒忌。
从记事起,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只有一个杂乱不堪的屋子,沙发上是常年握着酒瓶的中年男人,汗臭混杂着烟味酒味。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爹用酒精混着烟灰喂大的。
这个地方,是他这十几年来,呆过的最舒服的地方,必须保护好。
“铁子哥,他们家还不知道宋青山的事儿?“肖久万回味过来了,刚才女人那么嘚瑟自己儿子进厂、迁户口,宋青山被抓的事情可能还没通知这边。
“别操心这些,我们干自己的事就行,你要是去跟他们说,他们会觉得你咒宋青山,等收到消息,就会找你麻烦。“宋铁十分了解大伯这一家什么性子。
好东西是他们应得的,苦难都是其他人给他们招来的。
“行,铁子哥,明天上山咱就拉木头?”肖久万的眼睛已经开始闪烁期待的光芒了。
刚刚还听说宋铁打过老虎,自己要是有这机会和战绩,发家致富不是指日可待?
跟小女一吹,自己在太白山上扒过虎皮,她不借着恐惧兴奋地往自己怀里钻?
“明天得去找野鹿,钢厂厂长等着呢,离交货的日子没几天了。”
“宋铁,听说六队那边的几个小子也在山上?那帮玩意儿没好东西,你警醒点。”
马大娘担忧地说。
十二队那边干啥啥不行,就喜欢抢功,都已经是他们的传统文化了。
“放心,他们敢来惹我们铁子哥,就给他们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