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雪开始夸赞张志远,张志远挺受用,心里正美。
赵大强猛猛点头表示同意:“那是,志远哥就打到这么点东西,也知道分那边的姑娘一只,宋铁打了十几只兔子,也不想着这边的女同志。”
刚刚还在堆笑的王春雪脸色一阴,张志远推说要去鸡脱毛,一溜烟走了。
在帐篷外他咬咬牙,决定以后再也不带着这个管不住口条的赵大强办事。
“你刚刚说,张志远给那边的贱女人送东西了?!”
王春雪的眼神像是要把赵大强生吃了。
赵大强知道自己说漏了,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是托宋铁带回去的。”
“哼,你找机会打听打听,鸡到底给哪个贱货了!”
王春雪一把扯过赵大强的耳朵,用力一拧。
“哎哟哟!痛!春雪姐,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听到这憨货答应帮自己打探,王春雪没好气地一甩手,赵大强捂着耳朵直抽冷气——这女人要是生气真的太可怕了。
今天赵大强跟张志远出去打猎去了,其他青年也没有歇着,按着斧头啥的进山伐木,虽然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一天下来才弄了两根原木。
常年在教室之乎者也,操心这柴米油盐真费劲。
看着他们干活的混乱样,真怕他们把身边的同志砍咯。
刚刚不少人还抱怨这疼那疼的,估计明天就会起不来了。
就像入学军训的结束的第二天,所有人都觉得抬抬眼皮都浑身疼。
生产队的指标还差得远呢,按照这个进度,今年六队得垫底。
叔伯几个,怎么就招惹了狼,给干费了呢?
他想不通。
不过张志远负责打猎找食物,原木交不上去不关他事,只要大家不饿肚子就轮不上他背锅。
等锅里冒出香味儿的时候,青年们早就端着饭碗围过来了。
王春雪二话不说,把鸡腿舀自己锅里,其他几个青年虽然不爽,但也不敢说话。
谁敢招惹生产队队长的女儿?
要是一着不慎,说不定以后自己家在村里都没法混。
粮食补贴、岗位分配,生产队队长在这些东西上操作空间太大了,随便找个理由说不给你就不给你。
王春雪咬一口炖得酥烂的肉,心里美得很。
但是一想到不远处有个贱人收到了一整只鸡,心里又酸又怒,就像一护烧开的醋。
村里那几个老家伙干不动就干不动呗,这柴火不够买不就行?
自己读书不比这体力活有前途?
端着飘着稀疏油星子的肉汤,青年们沉默不语,各有心思。
而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只狐狸瞪着金黄色的眼睛,正在盯着这里。
青年们满足地吃完碗里的肉和菜,把骨头远远一甩,其中一根掉在它面前,它闻了闻,有些愤懑,转身钻进了树林里,消失在阴影中。
三个小时后,正在床上酣睡的王春雪,猛地张开眼,她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一股莫大的力量,胡乱地拧巴一块。
难以忍受的剧痛,让她不断翻腾着身体,就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