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宋铁不因为闯祸都被厂里退了么?你怎么还能找着…”
付秋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出马仙脸面这么大么?
马卫红一开始也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嫁过来之后家里也算得上和和美美,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马卫红大着肚子的时候,老公在外头的工地摔死了。
得知儿子死讯的两个老人没挺住,几日内相继上了山。
这时候,马卫红的老公赔偿金下来了,整整五千块。
俗话说贫居闹市有钢钩,钩不住至亲骨肉,富在深山有木棒,打不断无义亲朋。
那些亲疏远近的亲戚,闻着味道就过来了,说这婆娘命硬,害死了自己的骨肉至亲。
得给钱。
就在二老的葬礼宴席上,这群人堂堂正正吃起了绝户,恨不得连砖头都拆了带回家。
马卫红就在他们搬东西的时候,哭坏了眼睛,这些人才肯把屋里的床铺锅碗瓢盆留着。
至于其他的家具,都给搬空了,包括马卫红的嫁妆。
这些亲戚为了彰显自己与本来主家的亲近,特地留在灵堂过夜守孝,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吵到半夜。
就爱带头的男人睡着的时候,只狐狸在守灵的晚上,溜进了灵堂,把带头闹事的亲戚咬伤,被一群人围着打死。
没几天,那亲戚就跟那被殴打临死的狐狸一样,整日流着涎水,模糊不清地呜咽着,瑟缩在家里的角落发抖,开始怕人。
村里人都说他是得罪了狐仙,被收了魂,没两三天就死了。
事情越传越玄乎,从马卫红克死夫家,慢慢变成了夫家命格不好,配不上马卫红被收了去。
马卫红也渐渐被村里人叫做马大娘,毕竟直呼仙家名讳有些不礼貌。
就这样,亲戚们没拿走的几千块赔偿金,加上出马收到的礼金,马大娘过得还算滋润。
后来孩子大了,就把赔偿金拿来送孩子去海外读书了。
“这…”
付秋兰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为了养大宋铁遭了多少罪,宋铁也只顾着在村口招猫逗狗,跟宋青山去镇上小卖部掺和赌局。
这次他重病,本来就想着要是能帮他挺过来,自己也算是把这让他出生在这种破碎家庭的孽债,给还清了。
要不是当年自己一意孤行,娘家不至于断了关系,儿女也不会出生遭罪。
“马大娘,您来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吧。”
宋铁拿了个玻璃杯,倒了温水端马大娘面前。
“呵。”马大娘哂笑一声,并没有搭理宋铁,自己的好闺蜜就是因他遭了十几年的罪。
方才她是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宋铁听到的,这会儿才懂礼貌,是不是晚了点?
上次付秋兰苦苦哀求,马大娘才拉下颜面去求村里做蒲团的供销社,给他某了个计件给工分的岗位。
结果一个月就去了三天,其中两天还做不满指标,食堂的饭倒是没少吃。
还拉着宋青山去偷东西,要不是一般人不敢得罪出马的,指不定社长摸家门口叫骂了。
“秋兰,这次的岗位在市里,比较远一些,正好也能给宋铁锻炼锻炼,一个月九块呢。”
一个月九块?
听到这个薪资宋铁不禁皱了皱眉头,差不多二十里外的太白山,上面狍子、野鹿、鱼,还有一些山珍草药,在没有被限制的这个年代,掏点下来都不止这点钱。
何况三天后就要还一百,来得及么?
真要自己老妈去跪娘家的门口,以前的宋铁或许做得出来,但是如今的宋铁是咽不了这口气的。
“马大娘,您为我操了这么多的心,实在是感谢,不过劳烦您跟那边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这几天得筹备着还钱。”
马大娘一听,眉头紧皱,那浑黄的眼珠子仿佛拉直了看着宋铁。
这小子哪里学的这些糊弄人的假把势,还叫“您”,这加上了前鼻音的称呼也是能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以前不都是叫“老瞎子”么。
但是转念一想,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留在这村子里接着混日子,吸自己母亲的血!
“狗嘴里也吐象牙了啊,但是你也知道,你妈养不了你一辈子,她没欠你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