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比漫长,手术室的灯似乎永远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医生和护士每次从手术室门口经过拿取药品和血液时,都能看到门口两个迥然不同却都无比俊秀的男人,失魂落魄地在那等待着。
温清让偶尔还能和医生对话,问问里面的情况。
而傅沉渊却彻底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命力般倚靠在墙边,双目可怖又空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终于,这漫长黑夜结束了,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从门里走出来,温清让迅速站起身,不顾身体的麻木,每一步坚定地大步走过去问道:
“怎么样了医生?”
傅沉渊也终于回了一点神,跟着过来盯着医生开口。
医生摘下医用口罩道:“患者情况不是很好,严重的车祸导致内部多脏器以及大脑受到损伤,再加上引产手术后身体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暂时生命体征稳定住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观察,再看后续情况。”
听闻姜燃星还活着,温清让差点激动得要落泪,此刻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还有生的希望。
温清让握住医生的时候,深深地表示了感谢。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手术室的门被人彻底推开,姜燃星躺在病床上被人推了出来。
“现在要继续转入重症监护室,请家属让一让。”
温清让闻言让路,视线却还是不放心地停留在姜燃星的脸颊上。
她平日里还有些粉嫩的脸颊,现在已经全然地发白,几乎看不见血色,被黑色长发衬得越发地苍白可怜。
温清让心里密密麻麻地泛起了酸。
他真的担心姜燃星,现在的她该有多么害怕。
一个人被困在浓雾里找不到出口,该有多么慌张。
但他并没有看太久,监护室的门已经再次关上了,医护人员又重新把监护仪器和各种管子氧气罩插到姜燃星身上。
看到监护仪器上平稳的数字,温清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侧目间,他看到了傅沉渊还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谭申终于消失了一夜回来的时候,傅沉渊才微微动了动,听谭申说话。
谭申说道:“傅总,医疗团队都安排好了,是让姜小姐在这里,还是去我们的医院。”
傅沉渊看了一眼温清让,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说道:“把她带走,立刻去办。”
谭申闻言点头转身离开,却被温清让一步横跨给拦在了原地。
“我看谁能带走她。”温清让的语气同样的冰冷。
他再也没有了往日柔和,稍微按了下手机,一个简短的通话后,迅速有一群黑西装革履的保镖们从楼梯处上来,排布在了监护室门口,给人以无限的压迫感。
傅沉渊眼神微眯,精光从眼中显露出来:“温清让,你什么意思?我带走我太太,你从中作什么梗!”
温清让冷哼一声,实在看不惯傅沉渊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和燃星已经离婚了,她已经不是你太太了,你没有资格带走她。”
傅沉渊无可辩驳,却也看不惯温清让这种把姜燃星归为他一边的姿态。
傅沉渊握紧了拳头,走向温清让,咬牙切齿道:“我比你有资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她。”
温清让回敬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你才是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还妄想带走她,你要是有良心就自己想一想,燃星会不会愿意和你走!”
温清让眼神微微示意一下,在场的保镖们迅速都守在了监护室门口,呈现了坚决不让人带走姜燃星的状态。
傅沉渊和温清让就在原地对峙了很久,傅沉渊才像是败下阵来,走到了一边。
傅沉渊眼底尽是抹不去的黑暗,他对谭申说道:“去叫人,我必须要把她带走。”
谭申看到了傅沉渊眼底那抹狠意和疯狂,他虽然平静地说着,却蕴含了放肆生长的疯狂感。
谭申没办法违抗他的命令,于是再次去叫人安排。
傅沉渊就这么一直在站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温清让看了看他,也拿出了手机,走到一边打了一通电话。
-
没过多久之后,电梯处传来声响,傅沉渊本以为是谭申叫人过来了,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