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脚下尘土飞扬。
十余匹骏马披甲而来,马蹄踏得青石板咚咚作响。为首男子一袭朱衣,肩披金鳞,眉眼俊朗,面容骄矜,腰悬玉佩,随风微晃。
他勒马止步,抬眼看着山门上那块歪歪斜斜的牌匾——
“清……清风观?”
身后侍卫连忙低头:“回公子,郡主昨夜确是进了此观。”
“哼。”男子冷哼一声。
他翻身下马,雪白的袍角在风中扬起,走上几步,站在那破门前,像是嫌弃脚下尘土太多,硬是抖了三下靴子才肯上前。
“开门——!”
“江辞!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门了!”
他这一声,比山风都响。
狗剩正在院中喂鸡,听到这一嗓子,一把抱起黄三娘:“卧槽!追债的来了?!”
清虚子从屋里悠悠踱出,一边挖耳朵一边问:“干嘛的?”
江辞正坐在小蒲团上教陆北辰写“大”字,头也不抬道:
“魏骁阳,我未婚夫。”
“……哈?”
清虚子险些咳出一口茶来。
“你不是说你不嫁人?”
“没说现在不逼啊。”
她放下笔,拍了拍陆北辰的小脑袋:“记得啊,这叫‘大’。往后你要顶天立地,得比这还大。”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一团歪歪扭扭的“大”字,似懂非懂。
门外又是一嗓子:“江辞!别逼我破门而入!”
“你要真破进来,朝廷就得多出一位‘亵郡主’的罪臣。”
江辞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清虚子,我出去一趟。”
她往门口走去,衣袍翻飞如风中飞雪,一步一步,清冷如刀。
清虚子盯着她背影,嘴角抽了抽:“你这个疯女人,真打算正面刚啊?”
“我江辞什么时侯怕过正面刚?”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辞站在门后,身姿挺拔,面色淡漠。
“魏骁阳,你来让什么?”
“来接你回府。”
魏骁阳眼神犀利,“你父虽被贬,我魏家依旧肯履行婚约,你该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