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韩蕾平静的睡颜,许久,才俯下身,在她光洁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绵长的吻。
那吻,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诉说的情感——思念、痛苦、执着、以及一丝几近绝望的爱恋。
“丫头。”他最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夜倾诉后的疲惫与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我好想你。”
说完这句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的脆弱话语,他缓缓站起身,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他为她掖了掖并不需要的冰蚕丝薄被,又凝视了片刻,这才转身,大步离开了冰室。那背影在幽蓝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独。
门被轻轻合上,将所有的寒冷与思念,都封锁在了这一方冰雪世界之中。
……
与皇宫冰室的彻骨寒寂截然不同的是,恒国公府内,此刻正沐浴在明媚温暖的秋日阳光之下。
华天佑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他呻吟一声,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让他瞬间判断出,时辰早已不早。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
华天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哑着嗓子问小厮:“嘶……什么时辰了?”
身边传来一阵窸窣声,随即是赵灵儿带着几分羞涩与关切的声音:“快、快午时了。”
华天佑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午时?!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这才想起来自己成亲了,昨晚是他心心念念的洞房花烛夜。
赵灵儿已经起身,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寝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衬得小脸愈发白皙剔透。
她坐在床沿边,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脸颊绯红,眼神躲闪,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呃……”
华天佑的嘴角抽了抽,却说不出话来。
昨晚……大婚之夜……洞房花烛……喧闹的喜宴,一杯接一杯的敬酒,好友们的起哄,最后他是怎么被扶回新房的都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看到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盖头的灵儿坐在床边,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竟是直接醉死过去,错过了人生最重要时刻的春宵一刻!
巨大的懊悔和羞愧瞬间淹没了华天佑。他猛地坐起身,也顾不得头痛了,一把抓住赵灵儿的手,哭丧着脸。
“灵儿,我……我对不住你!我昨晚……哎呀!我们的新婚夜都……”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纨绔子弟贪杯误事的本性在这一刻又暴露无遗。
赵灵儿见他如此,心里的那点委屈和失落反而散了些,抿着唇连忙摇头:“没、没事的,天佑哥,你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是理由!”华天佑痛心疾首,他看着赵灵儿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添几分娇媚风韵,再想到自己竟然浪费了如此良辰美景,心中不免又是愧疚,又是躁动。
一时间,他那股子混不吝的纨绔劲儿又上来了。反正已经误了吉时,错过了晚上,那现在补偿回来总可以吧?
“灵儿,咱们昨晚错过了洞房花烛,哥哥,我这会儿给你补上。嘿嘿!”华天佑说着,眼神一暗,嘴上邪笑着,手上已用力,直接将赵灵儿拉回了怀里。
“啊!”赵灵儿惊呼一声,跌入他坚实滚烫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气息,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给她补上?
说得好像是她想干什么似的。
赵灵儿脸瞬间红得像要滴血,“天佑哥!这……这大白天的……我们还要去给父亲母亲敬茶……”
“那个不重要,让他们等着!”华天佑霸道地打断她,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声音喑哑,“昨晚欠你的,我现在补上。灵儿,我的好灵儿……”话语未尽,他已然化作了实际行动。
新房内,红烛早已燃尽,但白日的光线透过窗纱,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明亮,更添了几分不同于夜晚的旖旎。
赵灵儿起初还羞怯地推拒着,但在华天佑熟练而热情的撩拨下,她很快便软成了一滩春水,生涩而又顺从地回应起来。
纨绔子弟在某些方面,总是无师自通,甚至更懂得如何制造情趣。
不同于洞房花烛夜应有的庄重和略带紧张的探索,在这阳光明媚的大白天,华天佑带着补偿和放纵的心态,将这场迟来的夫妻之礼,变成了一场极尽缠绵与欢愉的体验。
他耐心地引导着青涩的赵灵儿,用行动诉说着他的爱意与歉意,将所有的遗憾都抛在了脑后。
等到云收雨歇,重新梳洗打扮妥当,已是真正的晌午时分。
国公府迎来新妇入门,恒国公和夫人林氏自是高兴不已,他们一早就穿戴整齐,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等着新人来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