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城士兵试图合力推动沉重的大门将其重新关闭,但已经太晚了。
一队苍州突击队员迅猛冲来,m16短点射的声音密集响起。
子弹击打在包铁木门上,溅起一串串木屑火花,更精准地钻入试图关门的士兵身体。
士兵们踉跄倒地,鲜血迅速在门洞下的尘土中漫开。
队伍尾部的苍州士兵如潮水般迅速控制城门两侧马道和登城阶梯。
城楼上的守军短暂的惊恐后试图反抗,零星的弓箭射下,但在自动火力的压制下,任何露头的尝试都招致狂风暴雨般的还击。
箭塔上的弓箭手甚至没看清敌人何在,就被精准的点射击中,从垛口栽落。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极短时间内就趋于结束。冷兵器对热兵器的绝望对抗,再加上完全的出其不意,青州城门防务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内就彻底瓦解。
肖正飞站在原地未动,手中m16枪口还飘着淡淡青烟。
他冷眼看着部下迅速控制局面,士兵们熟练地搜查尸体,补刀确保死亡,并将少数受伤未死的守军集中看管。
看着那些死在枪下的大景士兵,肖正飞的眸子里几不可查的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那些都是大景的子民,也是他们的同胞,向大景士兵开枪,他感到心中极为不适,甚至感觉罪孽深重。
这些死去的大景士兵并没有过错,可这已经是最好的上策。
根据大十三从宫里送出的情报,青州和益州大量的兵力被抽调去支援东关了,城里兵力稀少,是难得的好机会。
王爷说过,从他们举反旗那天开始,苍州和大景朝廷迟早会有一战。若不趁此机会夺取青州和益州,将伤亡降到最小,若真等到将来与朝廷大战,死的人会更多。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令人作呕。
“将军,城门、城楼、箭塔均已控制!”一名脸上溅着血点的校尉奔来汇报,语气急促却清晰,“我军有些微受伤,斩敌三十七,俘九人。城内守军还尚未反应过来。”
肖正飞点了点头,神色冷峻:“按原计划,一营控制城门区域并建立防线;二营向府衙推进;三营抢占武库和粮仓。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是!”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苍州军队如一台精密机器开始运转,各部分头行动。
直到此时,青州城内才仿佛从懵懂中惊醒,远处开始传来惊呼声、奔跑声、零星的打斗声。
但失去统一指挥的守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府衙在一炷香内被包围,知州和主要官员在试图逃跑时被截获。
武库和粮仓几乎兵不血刃地被接管,城里的官员和守库士兵只听到震天的响声,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城门已经易主。
然而,就在苍州军看似完全控制局面的同时,青州守军副将张越在最初的混乱中侥幸躲过第一波攻击。
他肩头中了一弹,鲜血浸透半边铠甲,却强忍剧痛,趁乱滚下城楼马道,跌入一堆杂物之中。
透过木板的缝隙,张越目睹了守将被那奇异武器瞬间击杀,目睹了部下如割麦般倒下,目睹了城门防务的迅速崩溃。
惊恐与愤怒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是苍州军!他们冒充荆州军,用妖法般的武器袭击了青州!
必须警告益州!这是闪过张月脑海的唯一念头。
益州与青州唇齿相依,若益州再遭偷袭,整个西北门户洞开,京城西北将再无屏障!
他屏住呼吸,忍着剧痛,在阴影中艰难爬行。
苍州士兵正在肃清残敌,脚步声和呼喝声近在咫尺。好几次几乎被发现,他都及时缩进更深的阴影里。鲜血一路滴淌,但他顾不上了。
终于,他潜回到靠近城楼的一处角房——这里是军情传递的中转点,养着用于紧急通讯的信鸽。
幸运的是,正在忙着抢占城防的苍州军尚未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屋。
张越撞开门,扑到鸽笼前。
他颤抖着手抓起笔,扯下一块衣襟,蘸着自己的鲜血,匆匆写下最简短的警告:
“青州已陷。贼乃苍州军,持妖器,慎防!张越。”
将血书仔细卷好塞入信鸽腿上的小竹管,张越推开后窗,将鸽子奋力抛向天空。白鸽展翅,掠过硝烟弥漫的城头,向益州飞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角房门被猛地踹开。一名苍州士兵发现了他,举枪欲射。
张越自知躲不过,用尽最后力气扑向那士兵,却被一梭子弹击中胸膛,重重倒地。
视线模糊中,他最后望了一眼窗外那片渐远的白色身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只信鸽上空,向东疾飞。
它不会知道爪下携带的消息是何等紧急,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飞行将如何影响接下来的战局。
最后一抹夕阳隐去时,青州城已彻底落入苍州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