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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团圆（第1页）

团圆

举杯邀月，把酒言huan。曾几何时，他的shen边亦有至交相伴，他们同气连枝、形影不离，何等肆意潇洒。

罢了，罢了。

罗迦看向那几个患难与共的shen影，gan今怀昔中又多了几分释然。

颜无瑜，柳成源，罗迦，云见怀。

颜清，柳闻衣，柳闻辞，云未逢。

他勾唇笑了笑，还好，他不负兄长们所托，孩zi们都已平安长大。

这便足够。

凌蝶儿收回视线，长久未发一言。

华伯寅终究还是经受不住鼎镬刀锯，曾经的心gao气傲皆传为笑谈。他匍匐上前抱住她的脚，涕泗横liu地求饶dao：“我知错，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颜清见状眉tou微皱，那双漂亮得惊心动魄的异瞳杀机四溢。

然而凌蝶儿却制止了他。

她深xi一kou气，撇过tou去，闭上双yan不愿再看华伯寅。即便如此，她微微发颤的双手与shen躯却无法遮掩，反倒平添了些许yu盖弥彰。

翩蝶剑锐地gan知到了主人的异样，在她腰间发chu“铮铮”剑鸣。

凌蝶儿轻抚翩蝶剑的剑柄，低垂yan眸：“无妨，翩蝶不必担忧。”她并非害怕，只是种种qg绪积压于xiongkou，竟让她茫然失措。

对了！是茫然。凌蝶儿猛然睁大yan，怔怔地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华伯寅，思绪万千，却始终不得其解。

她的确不喜杀戮，但今时不同往日，前辈们因面前这罪魁祸首溘然长往、han恨而终，那他自然该为他们偿命，这本就天经地义。

他们大仇得报，她理应gan到开心才是。

可为何，她竟有些怅然若失？

“够了。”颜清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又怎会察觉不到她的失态，他将她护在shen后，“接xia来交给我。”

颜清的话瞬时带回了凌蝶儿的思绪，她看着他的背影晃神片刻，蓦地红了yan眶。她本想釜底chou薪让阿清脱shen，以免他再生o障，未曾想竟险些nong巧成拙。

yan前的shen影与两万年前的那只小狐狸交错、rong合，最后竟不可思议地重叠在了一起。当初她以命相搏才救xia来的小狐狸，终于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妖王。

“好。”凌蝶儿dian了diantou，ca去yan角的泪珠，xiongkou郁结的闷气也随之烟消云散，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先前为何迟疑。

因为那些意气风发、chu类ba萃的千古奇才曾惊艳过这漫长岁月，但天妒英才、红颜薄命，无论是谁都敌不过命运的作nong，化为了这世间的一捧黄土，化为了后辈记忆中的南柯一梦。她悲痛yu绝，却又无可奈何。

凌蝶儿沉xia目光，看向华伯寅，摇toudao：“华老祖，你不该向我dao歉。”

她一字一句，却又无比jian定地说dao：“万里雪原，狼族。”

言慎从暗无天日的阴影中走chu，与他们并肩而立。

第一次，以狼族的shen份。

天边的红光渐渐褪去，晨光熹微，第一抹曙光照应在了他的脸上。言慎不适应地眯起狼眸，xia意识侧过脸，余光却被他心心念念的面容所xi引。

他抿起唇不再抗拒，任由微光轻柔地拭去他脸上沉重的阴霾、抚去他心中厚重的尘埃，将冰封了狼族两万余年的皑皑白雪缓缓消rong。

他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两万余年的隐忍，换来了今朝的沉冤昭雪，狼族再也不必背负骂名。

只是被他深埋于心底的ai意，正如他那鲜为妖知的过往，不lou声se、寂寂无闻。一朝拨云见日，目光所至皆是那dao耀yan夺目的shen影。

但当被她照亮的那一刻，他也光芒万丈。

华伯寅难以置信地看着言慎那张分外yan熟的面孔，不停地喃喃自语：“你是，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一寸又一寸的寒冰攀爬而上，逐渐附满他整个shen躯。华伯寅惊惧地睁大yan，死死地盯着那“死而复生”的狼妖，他朝他伸chu手，张大嘴想要嘶吼，却被瞬间冰封。

颜清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若是换了本王，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后悔来这世上。”

颜清转过shen，眸中唯有她一人的shen影，他回dao：“到此为止。”

“……也罢。”那只妖异的红瞳在看见凌蝶儿时刹那柔和，“看在小蝴蝶的面zi上，便宜他了。”

“咔嚓——”冰块寸寸破碎，被困于其中的虎妖随之四分五裂，化为细小的冰尘，rongru了这片他梦寐以求的土地。

堂堂虎族老祖，生前何等威风凛凛，死后却也如这无足轻重的尘埃，沦为一片浮光掠影。

冰消雾散，万妖朝圣。

凌蝶儿抬起手，轻轻摩挲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