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完成壮举,便能载入族志!
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喜事!
以上就是祈善从小孩儿口中套出来的情报,谭曲面如菜色,眸色幽怨地看着他:“这种歌会,不办也罢……一言难尽。”
太难听了!
不啻于一场酷刑。
转日又有人来找阿年。
祈善二人也在被邀之列。
谭曲抱着被子不肯起身,那张略带着婴儿肥的脸写满怒气,掷地有声道:“我就是死,死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再过——”
“我打听过,今日头筹除了面妆和面具,还有一块珍惜陨铁,锻剑的极佳材料。”
谭曲出身不好,佩剑也普通。
他一直想寻个好料子认真打一把。
谭曲掀开被子:“……我去!”
他的歌曲自然不符合公西一族的审美,但拔得头筹的少女知道他的诉求,大方将陨铁拱手相赠。谭曲却不喜欢欠人人情,坚持希望能用银两买下来,少女同样也是固执。
直到祈善偷偷给谭曲传音。
告诉谭曲这块陨铁的大致估价。
那是小伙伴分十几年都买不起一半的。
谭曲:“……”
这时候,一张俏面凑上来,是在场另一个女郎:“嗲嗲要铸剑?正好,我会点。”
面对热情,谭曲也不好拒绝好意。
思来想去又不想白白接受,提议要给她们画像做回报。他画技好,尤其擅长人像。
谭曲认真想回馈一二。
事实证明,他有些天真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上)
“将人……杀光?”
龚骋心底涌起阵阵寒意。
打仗屠城筑京观,这些在战争中不算少见,他也自认为经历这么多波折,早已心硬如铁,这世上很难有事物再让他情绪失控。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来人仅凭一句话就影响他心绪。
对方眸底平静虚无,连一丝讥嘲都没:“不然呢?战争,本质不过‘生死胜负’四字。敌人不死不输,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我们。小儿,你不会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吧?”
现在的年轻人?
哼,一代不如一代。
倘若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哪会像龚骋一般扭扭捏捏?不管是敌人还是战壕,踩过去就行。他也不知道一向杀伐果决的老伙计为什么选择了龚骋,这小子忒懦弱摇摆了。
龚骋断然道:“自然不是。”
来人却不听他这话,继续道:“老朽来见你之前,有略微了解你的经历。你对北漠毫无忠心可言,却又不得不替北漠出战。”
龚骋道:“是又如何?”
来人喉间溢出笑声,转了话题:“老夫出身北漠小族,当年为谋生习武而远走他乡,再回来,父死母亡,发妻遭人掳掠折辱。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腹中已怀有孽种,身侧有女五岁。你猜,这些都是谁做的?你不会以为西北诸国皆是正义之师?率领军队纪律严明?”
龚骋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事。
“你总不会想说,北漠也是无辜吧?”
来人:“兵锋之下,没有无辜。”
发妻处境比同一批被俘虏的女俘好一点儿,因为姿色出众,她没有沦落到妓营供兵卒取乐的处境,反而被人当做讨好献媚的礼物献给小头目。之后跟的男人,不是战死了就是想用她换取更大的利益,最后跟了如今这位。
女儿和腹中孩子都是如今这一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