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逛得有些偏僻。
沈棠脚步一顿,望向某个方向:“出来,鬼鬼祟祟,也不怕被当成刺客处理。”
暗中走出来一道青年人影。
不是旁人,正是龚骋,龚云驰。
后者仍是一袭简单劲装,面上是常年不变的沉默,他在距离沈棠两丈距离处停下,见沈棠出门连个亲卫都不带着,不赞同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康国主可知?”
“我还能在自己的大营被人杀了?”她散步没多会儿就注意到暗中有人窥视,但对方没杀意,她就想知道对方能憋多久,故作不知,没想到龚骋还真沉得住气,“再说了,莫说这个大营,康国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既然都是我的,何来危墙一说?”
龚骋仍立在原地不说话。
沈棠道:“说罢,有什么事?”
龚骋没事儿跟踪自己,但又没有动手的意思,肯定有事相求。反正不会是叙旧。
“你跟公西仇很熟悉?”
沈棠没想到会从龚骋口中听到知己的名字,眼神上下扫视龚骋,心下猜测对方的目的,嘴上道:“我跟他是很熟悉。你来找我是为了他?他跟你,应该没什么仇才对。总不能为了当年孝城一战,找他复仇吧?”
孝城确实是公西仇攻下来的,但他是将领,攻城也只是奉命行事,而龚骋并非孝城人士,找他寻仇作甚?真要寻仇也是去找辛国王室——如果王室还有活口的话,或者去找郑乔的坟墓,将他尸体刨出来鞭尸践踏。
孰料,龚骋却点了点头。
“是,也不是。”
寻仇是真,却不是为了孝城一战。
沈棠闻言果断拒绝:“你既然知道我跟公西仇关系好,也该知道我不会出卖自己人。当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那么大个活人,哪里会一直待一个地方。”
龚骋:“听闻公西仇还有个妹妹。”
沈棠听笑了,冷笑:“是又如何?公西仇跟你有仇,你找他干仗去,用一个普通女流做威胁,你还是当年的龚云驰吗?不好意思,公西仇临走之前将他妹妹交托给我,于情于理我都要保证她的安全。你想sharen,需先经过我这一关。你确信要死在此地?”
龚骋经受【醍醐灌顶】,很强,但自己也是遇强则强,上限不详,真要动手,谁先嗝屁见阎王还两说呢。更何况这里还是她的大本营。能群殴解决的人,何必单挑?
“我跟公西仇没有仇,只是有人要他的命。”龚骋深黑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与己无关,“准确来说,是要公西族全族的性命。只要是姓这个姓氏的,都要杀。”
沈棠皱眉:“为何?”
让你看看我的套路
乌元的脸色蓦地有些僵硬。
故作不知道:“劁过的……母鸡?呵,不知康国主这话是何意,北漠是真心想要促成这次合作,让两地庶民免遭战火……”
沈棠抬手打断他的车轱辘。
道德bangjia只能bangjia有道德的人,而她自诩野蛮,没有道德,更不可能被人bangjia。
“我这里敞开天窗跟使者说亮话,也希望使者能多几分真诚,少几分套路和算计。使者不妨到民间,随便拉一个农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用鸡蛋的价格,将源源不断产蛋的母鸡卖给你?会吗?不会吧!毕竟都不傻,农人都不傻,使者觉得我会傻吗?”
乌元:“若康国主是不满意价格,乌某愿拿出权限之内最大的诚意,价格——”
沈棠打断他的话:“不是价格,跟价格无关。这种高产的粮种,搁在任何一个政局稳定的国家,都是数万精锐换不来的王牌!北漠再有诚意,我这边也得防范于未然。要怪就怪北漠有太多口血未干的前科,你们若是自留粮种,囤积数年再兴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