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只觉得胃部有痉挛的错觉,几欲呕吐。
若非他现在修身养性,还需要给郑乔做个好表率,他现在就能提剑割了此人舌头!
这条舌头不会说人话就弃了!
宴安心似明镜,笃定粮库账目有问题,不然这群人为何默契一致阻拦自己?
将百姓逼到绝路,他们还能有生路?
这个嘛——
廷臣各有想法。
有些知道,但知道不意味着会在意。
所谓百姓,不过是一群泥巴地刨食的蝼蚁,他们再怎么闹腾也无法威胁自己什么。
但是账目问题被抖出来,郑乔分分钟就能让他们见不到明天太阳!脚指头想也知道该怎么做!那些贱民死就死,反正命贱不值钱。
宴安神色冰冷下来。
蕴含杀意的眉眼跟郑乔几分神似。
宴兴宁坚持己见。
心里有鬼的廷臣出列,各抒己见,他们对宴安或抨击、或讥嘲,各个吵得脸红脖子粗。郑乔坐在上首,神色慵懒惬意,像是看一出精彩绝伦但看多了又很无聊的猴戏。
他哪能不知道廷臣有鬼?
知道,但纵容了。
郑乔能有今日,战胜庚国老国主一干儿子,登上国主之位,除了跟王太后联手,还有便是用这种手段招揽人才,给足手底下人好处。这些人是比他还贪婪无数倍的水蛭,要吸足血才会乖乖替他办事,为他卖命。
宴安种种改革计划,郑乔仔细看过,桩桩件件,利国利民,但唯独不利他们。
不仅不利还有害,损伤他们的根基,动他们收入囊中的利。试问谁不恨他?
宴安还想肃清风气,将这些廷臣搞下去,劝谏郑乔远离奸佞小人,多亲近忠良。
看着几乎被孤立的宴安,郑乔心下嗤笑——他这位师兄被恩师教得过于天真单纯,不知人心贪婪与险恶。用人不看品格、不看才能,只看那人能为他郑乔做到什么。
继续下去,将这群廷臣惹毛了,郑乔一点儿不意外自己某天会收到这位师兄的噩耗,例如半夜溺毙井匽、失足落水、遭入室贼人误杀……总之,死于“意外”!
郑乔见争吵差不多,出言打断,将话题转到击退四宝郡叛军的联盟军身上——国玺出世,他一直派人注意那边的战局。说实话,彘王兵马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特别是那员猛将公西仇。
饶是郑乔也有些忌惮,但也只是忌惮,只要彘王没得到国玺,他便无所畏惧。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