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躺着?没力气了?起来!”
屠荣咬牙,拾起木棍从地上爬起来。
“谁说没力气了?再来!”
此时的他灰头土脸、鼻青脸肿,脸盘比平日还要大,褚曜来了都未必认得出。他抄着木棍冲上前,没一会儿又被狼狈打回。来来回回重复了几十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直到最后一回,他站起来又跌坐回去。
对面的人这才作罢。
青年蹲下来看他:“小小年纪就不行了?”
屠荣疼得浑身上下都疼。
嘴上还嘴硬:“谁说我不行了?”
青年:“你行的话,自己站起来回去。”
趴在地上的屠荣:“……”
这个他还真不行了。
试了两次失败,青年等到不耐烦。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扛上肩,不顾肩甲会加重屠荣身上的伤势,大步流星回了军帐。
屠荣强忍着胃部难受呕吐的冲动。
所幸校场与帐篷不太远。
刚被放下来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看着坐在他身侧,拧了一把温水,用布巾擦拭身上汗液的青年,屠荣小声嘀咕。
青年眉头都懒得抬起:“大声说话。”
屠荣听话大声:“你这么闲?”
这几日没看他怎么出去。
当将军都这么清闲吗?
他还以为当将军,不是练兵、指挥打仗就是在处理军务,而青年每天不是在校场打他就是在军帐跟他打珠子。关键是他珠子打得还很稀烂,自己五局总能赢三局。
青年嗤笑。
“我清闲?我清闲好啊。我要是忙碌起来不见人影,阎罗殿的头儿都会头疼。”
因为前去报道的孤魂野鬼太多了!
青年乐得清闲。
甚至连旁人来找茬都能平心静气应对。
偏偏——
越不想什么,什么事情越容易发生。
此时,帐外来了人。
声音急促:“少将军,有战事!”
正在挑拣珍珠的青年手一顿。
坐在一旁静坐修炼的林风闻声睁开眼。
莫不是孝城出兵了?
青年断然否决这个可能。
孝城恨不得龟缩进龟壳,连每天丢进去的尸体都习以为常,又怎会冒死出兵?
不是他们,又是谁在这节骨眼出兵?
孝城乱(四十七)
青年过去的时候,主帐气氛一派肃杀。
义兄见他姗姗来迟,连甲胄也只穿护臂肩甲和裙甲,不由得阴阳怪气道:“平日让你来点卯也不肯,军务也推给旁人。你好歹也是将军,这般懒怠如何给底下人当表率?”
青年上扬的弧度消失。
正欲回答,坐在上首的老将军已经出声严厉呵斥,将阴阳怪气的亲儿子好一顿喷,骂得那位义兄脸色倏青倏白,硬着头皮,当众跟青年道歉才将此事揭过去。
青年面上大度表示不介意,内心却忍不住哂笑——哂笑这位义兄是记吃不记打。